“喲,堂姐啊起這么早呢,爬山去呀。”
“沒興趣。”上下眼皮懶洋洋一掀一合,周凌轉身去垃圾桶滅了煙。
“那你起這么早。”周醒低頭對準外套拉鏈,刷地一拉到底,“你還抽煙,會得肺癌的,你不怕死吶。”
“不勞你操心。”周凌口氣淡淡。
洗漱時,周醒隱隱約約聽到她們吵架,趴窗邊皺著眉頭聽完,想竹子姐大概是不愿意讓人見到她的狼狽,強忍著沒沖出門去。
當然她也有自己的考量。吵架當然好,吵得越兇越好,否則哪兒有她可趁之機呢。
周醒裝作不曉得,反客為主道“既然來了就跟我們一道爬山去唄,你平時工作忙,估計也沒啥時間出來玩,我多給你買張門票,請你玩。”
好話不說二遍,周凌并不理睬,翻個白眼把頭轉開。
“那你一大早候這兒干嘛,不就等我們邀請你。”周醒賤嗖嗖的,“難道是想開車送我們”
“不用了,我們坐小巴。”孟新竹出聲制止,“昨天不是商量好,坐小巴。”
周醒順勢摸出手機看時間,“那我們得出發了。”
她一路走還一路回頭交待,“民宿可以點餐,堂姐你記得吃飯,別餓si”
“暴暴”孟新竹無奈看向她。
周醒從臺階上跳下來,途中驚動了一束低垂的花藤,水滴落進衣領里,她張開手哇哇大叫著跑出門。
庭院再次靜下來。
一個站在樹下,一個立在回廊,彼此沉默對望,不過步遠,卻如隔山海。
孟新竹說“我走了。”
此前她從未想過,這三個字,竟也可以代表解脫。
她轉身迫不及待奔出門去。
周醒站在馬路對面等她,手里攥一枝不曉得哪里偷來的白色玉蘭花。
“你聞聞,早上剛開的,沒淋過雨,可香了。”
孟新竹接過,聽話去嗅,猝不及防,眼淚大顆滾落。
瀝青路濕漉干凈,空氣清新宜人,這樣一個涼爽的早晨,本該是愉悅美妙的。
眼淚順著她素白的面頰流淌,滴落在花瓣,分不清是誰更嬌更憐。
她痛苦,哀泣,毫無防備向人袒露傷口,柔軟的腮泛起疼痛的紅,嘶啞的喉擠出破碎的音。
沉默窺視中,周醒心生卑劣,她的不幸讓她有機可乘。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如果你愿意,來我懷里,我想抱抱你。”
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像一片破碎的雪。
周醒上前,張開懷抱,代表正義、安全,沉穩妥帖。
她順從交付顫抖的身軀,閉上眼,淪陷深淵。
插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