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邀功,撒嬌要表揚,臉頰不住去蹭人家手,孟新竹只覺得燙,指腹不小心碰到她嘴唇,溫度瞬間灼燒至心房,整個人都沒由來一亂。
“暴暴”孟新竹凝望她因酒氣而濕潤的眼,不知該說些什么。
暴暴很聰明,知道怎么說都說不過他們,問題重復的次數越多,對她傷害越是深,索性直接發瘋,轉移矛盾嚇跑所有人。
在孟新竹看來,這是很大的犧牲,也需要很大的勇氣,很高的能量。她做不到。
“那現在,也是你的小把戲嗎。”孟新竹輕聲。
她的嘴唇好軟好熱,手指好像真的被燙傷了。
尚留有幾分清醒,周醒傻笑兩聲,偏過臉,使她手掌緩緩從臉頰移開,裹緊外套就地躺下,“我困了,先睡了。”
被人揭穿,就開始裝傻。孟新竹慎笑推她一把,又軟聲哄,“馬路上,不能睡,我們回去再睡。”
周醒開始小聲打呼嚕,假裝睡著了。
徐盈盈跟過來,彎腰湊近看,真被騙過,“這孩子。”
她招呼丈夫,“過來,幫著把她抬回房間。”
期間周醒吐了一次,本來晚飯沒吃多少,白酒燒胃,她痛苦蹙眉,孟新竹用濕毛巾給她擦臉,清洗時,在盥洗臺的鏡子里,恍然看到自己眉眼間的擔憂,一時怔住。
前日在民宿,她跟周凌吵架,周醒將她救出帶回房間,也是用濕毛巾不停洇淚。
“姐姐不要哭了,毛巾都被你的眼淚溫熱了。”
這個壞家伙干脆把毛巾整個都糊在人家臉上,得意說“這樣好,等滴水了我再幫你換下來。”
她實在沒忍住,破涕為笑,毛巾揭下來,對上她一雙熠亮的眼。她好得意,不住揚眉,“看,還不是被我逗笑了。”
擰干毛巾走出衛生間,孟新竹來到床邊,周醒被姨媽剝了外衣外褲塞被子里,臉紅紅安詳地閉著眼睛。
“今晚你就在這兒吧。”徐盈盈說“跟暴暴住,也能方便照顧她。”
馮昭南站在門外,附和說是,“聽說有些醉酒的人,會被自己的嘔吐物堵住上呼吸道,半夜噎死,是得注意點。”
“烏鴉嘴。”徐盈盈瞪他一眼。
雙胞胎圍在床邊,嘰嘰喳喳,說暴暴姐今天太牛了,太威風了,繼而又對周凌不滿。
徐雙雙哼聲“竹子姐還不如跟我暴暴姐在一起,看暴暴姐對你多好。”
她們當然不相信周醒那番鬼話,一眼就看破本質。
徐點點說“我覺得暴暴姐就是為了竹子姐,故意那么說的,如果你們真的在一起,那就太好了我們磕的c就成真了。”
孟新竹大驚,徐盈盈一腳一個將她們踹出去,“胡言亂語什么。”
為照顧周醒留在房間,這無可厚非,若問心無愧,也沒什么好避嫌的,畢竟她們也算從小一起長大。
孟新竹嘴上應了,雙胞胎剛才那番話,卻惹她心亂如麻。
人都走了,退到房間外面,孟新竹攥著毛巾四肢僵僵站在床邊,猝不及防,對上周醒黑亮的一雙眼。
那里面藏匿了許多隱晦的渴盼,有時躲得很深,不能叫人發覺,有時又大膽直接,像游戲里追蹤鎖定怪物的小十字,標紅放大,還會發出一連串尖銳的提示音。
她什么時候醒的孟新竹迅速背身躲開。
火焰熄滅,周醒黯然垂眸,“嗐,這幫人,我喜歡的人明明就是冰冰姐嘛,我為她癡,為她狂,為她哐哐撞大墻”
后半句,好傷心,又好無奈。
“可憐我一片癡心,她卻老躲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