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哎呦哎呦,是我呀”馮念求饒。
搶來手機,撫開那人臉上亂發,電筒去照,周醒松開腳,甕聲甕氣,“你怎么來了。”
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王八蛋,活膩了敢來冒犯她。
“你這女的。”馮念爬起來坐到椅子上,“也就你了,敢大晚上在這種地方睡覺。”
“你怎么會知道我在這里。”周醒隨便給她揉兩下肩,算是安慰。
“竹子姐告訴我的唄。”馮念把聊天記錄展示給她看,“給我發了定位,說你在這兒,情緒不好,讓我有時間的話就趕緊過來找你。”
所以誤撥電話時,聽到的那聲鈴音不是錯覺,孟新竹一路都跟著。
周醒倏地轉頭。
自然一無所獲,不知她躲藏在哪里,又或許早就離開。
可既然來了,為什么不出來見她。
算了。
周醒吸氣,揉揉眼睛,不要再去想她。
“你認我當干媽得了,我一天給你操不完的心。”馮念與周醒并肩坐在長椅,胳膊肘捅捅,“這次又是因為什么,連住處都不回了,躲公園里來。”
十分鐘后,附近找家商場,周醒給她買了條金鏈子。
馮念頓時怨氣全消,“這什么都比不過小黃金吶,閃閃亮亮,好看又保值。”
“這回又要麻煩你了。”
周醒不是那種不懂事的人,不管小時候情誼再深,都不能無節制在朋友身上索取。
“不麻煩不麻煩,咱倆什么關系。”馮念笑呵呵,“有你這種朋友,真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這下馮念說什么都得把周醒帶回家,神臺上好吃好喝供著,有什么苦有什么難都說出來,連帶家里兩貓一狗幫著出主意。
路上周醒一直不敢回頭,害怕看到那人纖纖薄影孤單單立在樹下,害怕看到她哀傷而憐憫的目光。
出租車上,周醒靠在馮念肩頭,始終靜默。
她心口已經疼到麻木,沒知覺了。
其實仔細想想,
人家也沒什么錯,從始至終,都是她自作多情、自我感動。
可為什么又要給她希望呢總是在不經意間,捕捉到那雙琥珀般清透的眸子,癡癡凝望著,愛憐滿溢,卻又無可奈何,尤帶幾分掙扎。
還吻過她許多次。
她的眉、眼、腮。
周醒手指觸碰嘴角,憶起幾個小時前,她們擁抱時,她喉間動情的音律,還有胸腔狂亂的心跳。
孟新竹真的有一點點喜歡她嗎,哪怕只有一點點。
閉上眼睛,腦子里全是她,甩都甩不開。
這天晚上,老鄭陪周醒喝了兩聽啤酒,睡前馮念也來陪,毛發蓬松的巨大只布偶扔來床上。
周醒小心把貓托在懷里,馮念教她,“臉埋進去,吸一口。”
貓咪非常溫順,圓眼睛好奇打量陌生人,周醒有樣學樣,把臉埋進貓咪肚皮,用力吸氣。
那驚人的柔軟觸感,像水流般無法抓握的溫暖身體,周醒揉揉鼻頭瘙癢,揪下臉頰幾根貓毛,“嘿嘿”傻笑。
“狗狗呢”周醒四處尋找。
“在老鄭那邊。”馮念喊了聲狗狗的名字,走廊立即響起“嗒嗒”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