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周醒希望自己變成周凌那樣,事業有成的女強人,遇事處變不驚,看人總三分譏笑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
長大后,她發現周凌也就那樣,常有情緒不穩定的時候,面癱臉也沒顯得自己多高貴,其實為人刻薄又無禮。
于是周醒轉移目標,想成為孟新竹,學她笑不露齒,說話慢慢,走路緩緩,聆聽時會溫柔看著對方眼睛。
可有時候,周醒又覺得她太過好脾氣,老被人欺負,還悶不吭聲,根本就是個受氣包。
模仿別人,終究不能長久,周醒最終放過自己,做回本來樣子。
愛情擁有神奇魔力,讓人變得患得患失,周醒時常在自卑和自得之間來回切換,面對面時小心觀察對方表情,稍有不對就趕忙糾正,而看不到臉就只能通過語氣判斷,文字想象
感覺有點累,無法做到忽視,周醒食指戳屏幕我是不是讓你討厭了。
沒有。
簡潔堅定的認可,也可以理解為厭煩敷衍。她不在眼前
,無法判斷出她真實情感,周醒愈發焦灼不安。
我感覺自己支撐不了多久了。
本作者何仙咕提醒您最全的我比她更溫柔盡在,域名
她的勇氣持續損耗,始終得不到補充,路途仍是遙遙無期。
這句發出去,手機很久沒收到回復。
周醒同樣想不明白,為什么僅是一墻之隔,她們卻不能面對面無所顧忌地講話。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讓她喪失耐心。
手機塞到枕頭底下,周醒挫敗趴倒在床,不開心,她很不開心。
半夢半醒間,她回到小時候,在肆方鎮的老宅,傍晚日暮西斜,她大病初愈昏睡一場,醒來時不分天時地穿上衣褲,在大院門前跳臺階。
路人問她,“暴暴,你在做什么呀。”
她回答“早上起床,鍛煉身體。”
對方哈哈大笑,“現在才鍛煉身體吶。”
她莫名其妙,自顧自跳。
不久,孟新竹來了,已是大人模樣,問了她同樣的問題,得到回答后不言不語,只安靜在旁等候,笑著看她。
等她跳夠,累了不動了,才牽起她手離開,在一間從未到過的老房子里,櫥柜里端出碗糖醋排骨。
“吃吧。”
小小的周醒驚覺,原來不是早晨,太陽落山,已是傍晚了,怪不得路人笑她。
夢里的糖醋排骨軟爛不柴,甜而不膩,還撒了好多白芝麻。
“好吃嗎”
周醒迷迷糊糊睜開眼,一時分不清夢中人和眼前人,嘴巴卻很老實張開,叼住湊來唇邊的糖醋排骨。
孟新竹笑吟吟坐在床邊看她。
周醒翻身坐起,床頭空蕩蕩,門也大敞。
“她們出去了。”孟新竹了解她心中所想,“只為你一個人做的,在客廳呢,去吃吧。”
能讓你這么容易就哄好周醒覷她一眼,只默默咀嚼,不出聲。
孟新竹心領神會,“那我端進來給你吃”說著素白的手心攤開,湊到人跟前,示意可以把骨頭吐出來。
真歹毒她明知道人家不舍得這樣對她。
周醒“哼”一聲,含糊說“就起了。”
客廳茶幾上果然布好了飯菜,連周醒最喜歡坐的那只小凳也安置好,解膩的果茶里又添了兩塊冰,孟新竹邀請她入座,遙控器找了部動畫片放,才雙手合十道“開動吧。”
“我不看汪汪隊立大功,我要看大人看的。”周醒屈腿坐在小板凳上說。
孟新竹故作驚訝,“不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