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萬一還能回來呢
馬上是夏天,孟新竹決定多帶幾條裙子,翻箱倒柜時,她找到很久很久以前遺失在衣帽間深處的兩件厚毛衣。
分別是黑白色的粗針織,白色是她,黑色是周凌,衣上各一只睡覺的小貓,她那件是黑色小貓,周凌則是白色小貓。
五六年了,深藏柜底,針織毛料柔軟不變,也未見受潮和變色,浸透了時光的味道。
比領養一個小孩更加可笑的就是這兩件毛衣了,因為周凌不喜歡這種幼稚的圖案,衣服她們一次沒穿過。
這是孟新竹買的第一套情侶裝,也是最后一套。
她決定帶走。
慢吞吞收拾完行李箱,外套和襪子也穿好,孟新竹推著箱子走到客廳,抬頭看鐘,竟然已經十一點。
周凌還沒回來,她坐到沙發上,打第二個電話。
意料之外,這次很快就接通,卻不是周凌本人,聽聲音是她身邊那個有點咋呼的小助理。
周凌起先陪車商吃飯,二十分鐘前帶人去了ktv,看來是要來場不醉不歸。
“不用催促,你告訴她,我等她回來。”孟新竹音色如常。
小助理連連應是,隨后電話掛斷。
周醒在小區對面的便利店泡了碗面,已是凌晨兩點,外賣只剩燒烤,她就著三十串竹簽烤肉吃了面,又灌下去半瓶水,坐在便利店靠窗的高腳椅,百無聊賴嚼著口香糖。
這個角度,可以直接看到房子主臥和書房的窗戶。
不到十一點燈就滅了,卻沒拉窗簾,不符合周凌的習慣,所以周凌肯定還沒回家。
上次車禍周凌駕照被吊銷,晚上加班通常打車,一般的出租車都不愿意進地庫,這條回家的必經之路上,所有出租車,周醒都有留意。
另,今天孟新竹提了辭職,又非常干脆利落地走掉,周凌大怒,說不定還在外面借酒消愁。
綜上,孟新竹在等周凌回家,她等孟新竹提著行李箱下樓。
孟新竹今天一定會走,周醒肯定。
樓上那番談話結束,她本來是賭氣直接開車走掉的,駛出去五六公里,冷靜下來,又調頭回轉。
已經等了那么久,正是關鍵,怎能輕易放棄。
心里有些怨氣,還有不甘,電梯間孟新竹兩次問愿不愿意吻她,周醒每每回想起,只有無盡懊悔。
慫什么怕什么裝什么純情小公舉。
周醒暗暗打算,等人下樓就按她在樓棟口,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親禿她嘴皮子,親得她喘不過氣,親暈她。
凌晨四點,周醒快趴在桌上睡著,玻璃窗外一輛出租車開過,她頓時清醒,立即跳下板凳跑出便利店。
果然沒猜錯,車上載的周凌,助理攙扶她下車,路邊扶著路燈干嘔。
周醒嘆服自己絕頂的邏輯分析能力,以及超越世上百分之八十人類的耐心。
“堂姐。”周醒兩手抄兜小跑上前。
早些時候面對孟新竹時所有的狼狽和委屈都一掃而空,周醒心中被前所未有的占有欲填滿,繼而聯想到周凌上樓后將要迎來的一切,她簡直興奮得渾身發抖。
“你怎么在這里”周凌站直了,手背揩過嘴角。
“等人啊。”周醒語聲輕快,雙眼晶亮。
預感到不妙,周凌警惕,“等誰”
雨還在下,地面水洼星星點點,已經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周醒從兜里摸出個鐵盒,往嘴里拍了兩顆薄荷糖,笑著說“你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