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和蘇融化成了一汪水,人生從未如此癡愛一個男人。
幾個月后,初雪來的時候,思園易主。他們也將一起登上前往歐洲的輪渡。
他們拎著行李,在大門口回望。
思園早已變了
模樣,秋冬的時候,梁隅給整個園子做了大修剪,新主人不喜歡太蔥郁的庭院,庭院太深,仿佛很容易藏著些什么,如今它一派肅穆光明的氣象,等著來年再發新枝。
“走吧。”南和蘇對梁隅說。
梁隅穿著長大衣,拎起行李箱,和南和蘇一起坐上車。
車子遠去,雪花簌簌落下來,南和蘇靠在了梁隅的肩膀上。
離開思園,意味著過去一并拋下,新的未來在等著他們。
大雪下的那樣大,很快就將他們的腳印覆蓋住,也將他們的痕跡完全抹去。
無人認識他們的異國他鄉,成了他們新的樂園。
新的世界有新的挑戰,但他們度過了很幸福的一生,比任何夫妻都要恩愛,一輩子沒吵過架。
許多年后,南和蘇和梁隅踏上故土。
他們在相關人士的陪同下逛老京州,來到了思園。
他們都已經頭發花白,比老教授當年的年紀還要大。南和蘇更加溫柔,儒雅,梁隅則更加沉穩,端正。
只有思園還是過去模樣,和周邊的幾個園子一起合并,里頭游人如織。
兩人昂貴的衣著和干凈的氣質讓人矚目,但沒有人認得他們兩個老人家。
他們走過思園的每一處。
湖水變淺了,房子格局發生了些變化,畫室后面的老槐樹比從前更加龐大。
游人們都在看景,唯獨他們倆在看年輕時候的記憶。
“和蘇,你看這個。”梁隅笑。
南和蘇看過去,看到當年梁隅補墻的時候,用石頭在墻上鋪出的圖案。
一個很大的“和”字。
“和”是個好字,寓意好,因此也很常見,常被當作家和萬事興的好意頭,所以成了園中一景。
南和蘇對陪他們的年輕人說“小伙子,麻煩你給我們拍個照吧。”
他們倆站在“和”字跟前,拍了一張合照。
回來就被他們掛在他們在京州大學的家里。
冬天的時候,兩位去給老教授掃墓。
沒有人記得老教授了,老教授的兒女都留在國外,再沒有回來過。
他們給老教授的墓重新做了修整。
下了雪,地上有些難走,他們拉著手,年近古稀,所幸兩人身板都還硬朗,還可以一起度過很多個春夏秋冬。巨變的京州城在山上一覽無余,高樓大廈平地起,一派欣欣向榮的新氣象。
人在時代跟前,微小如螻蟻,但有人結伴而行,于彼此而言,卻是全部一生都交付的偉大。
就是在這個山上,許多年前,十九歲的梁隅看見了二十五歲的南和蘇。
老教授說“這就是我給你提的那個籃球打的特別好的梁隅。”
南和蘇笑盈盈地看著梁隅,點頭說“你好。”
梁隅微紅了臉,怔怔地看他,說“師母好。”
就此改變了他們倆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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