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給了鶴守和宇佐見一個機會,但這機會是包著蜜糖的毒藥。沒有親身經歷過,是沒辦法體會那種精神沖擊和痛苦的。
“希望伴田教練的執教成果足夠出色。”仁王側頭看了一眼隔壁的伴田教練,“被當作招牌的第一雙打,能在全國都聞名的聲譽,給人的沖擊力應該更強吧。”
是的,仁王賽前用言語做過了多次確認,也要到了鶴守和宇佐見“一定會贏”的承諾,甚至表現得很期待他們的突破但其實他預想的這場比賽的結果,是山吹勝利。
他的記憶力很好,但他確實也不記得自己國中時和山吹比賽的細節了,也不記得當時山吹的部長和副部長。
但他前段時間在網協看過了伴田教練的執教成果。從教練角度去回顧這些學校的教練,總會有不一般的發現,比如后來一直包攬了國內雙打聯賽冠軍的雙打組合,是一路從山吹直升,被伴田教練教導的,又比如記憶里在國外雙打聯賽也拿過不錯成績的幾對組合,有一大半都是山吹的畢業生。
他自己打職業的時候不會去問對手的履歷,而這些選手沒入選過戴維斯杯國家隊,他也和他們沒交集。這次去網協翻資料,再與記憶一一對應,就不得不感嘆伴田教練在雙打教導上的造詣。
其實六角出身的職業選手也有不少,但都在國內打比賽,能打出國門的很少,在俱樂部里也不是最顯眼的,也是這次翻資料,仁王才一些眼熟的名字后面寫著“畢業于六角中學”。
不過六角中學的老教練是真的上了年紀了,已經超過八十歲,網協已經十幾年沒有邀請老教練參與過活動了。
關東的競爭沒有關西激烈,反而容易出很多“網球強校”,一直占據關東大賽出線位。
關西競爭激烈了,每年輪替進入全國大賽的學校都不太一樣,有些學校這兩年成績好,但下兩年就進不了全國大賽了,反而沒出幾所很有名氣的學校。像四天寶寺這樣能常年出線還占據四強位置的,少之又少。
但關西出身的職業選手,身上的傷病會更多一些,打法也更激烈,容易有曇花一現的表現,上限高,下限低。
至于其他地區的選手,穩定程度就弱于關東關西了,畢竟網球這種運動還是要花錢的,經濟水平高的地區推廣能力和聯賽能力自然要強一些。
從教練視角去看這些職業選手的出身,就會明白為什么網協會堅持辦關東的青年集訓,為什么網協特別看重伴田教練,為什么明明青學好幾年都出不了成績但網協還是給予龍崎教練一定的尊重關東和關西比起來弱了一籌,強校也特別穩定,很難有新的教練和學校出頭,越前南次郎的成績也過于傳奇了。
我是那只鯰魚,仁王想。
他來到這個世界,成為立海大的教練,網協的重心一下子偏移了。最開始他當然疑惑過為什么網協那么熱情,但他慢慢翻完了網協存著的資
料以后,就明白了他自己的存在對于網協,和對于日本網壇的意義。
但我是不會有什么使命感的。
仁王的目光凝視在球場上。他在賽前給予鶴守和宇佐見的教導,是“觀察對手”。
“你們已經見過了一文字和石下是怎么進入同調的。”他說,“但單一樣本不可取,我和柳的同調沒有參考性,那么再看一看月見和唐澤的同調吧。對比山吹和冰帝兩對雙打的打法,和互通心意的方式,去找到你們之間產生化學變化的關鍵點。”
之所以聚焦在“同調”上,是因為鶴守和宇佐見的個人實力還沒到能壓制其他人的程度,而雙打上技術流的配合,很大程度也取決于選手本身的個人實力。
狄堂和二枝足夠強,所以當他們之間有了默契,他們就能在極短時間練出雙打配合,在球場上打贏鶴守和宇佐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