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不自覺地伸向腰間,扣住冰涼的槍托。松田陣平抽出了槍,握在手中,感受著金屬的冰冷與堅硬。
隔著數木與落葉,那兩名犯罪者的交談本該是微弱的。可松田陣平卻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耳膜正在被一寸寸撕裂,令人作嘔的聲音像是泥沼之中爬出的惡魔,一寸寸鉆進耳中。
他低下頭,卻看不清自己的手。幻視似乎會隨著情緒的變化而產生變化,至少這一次的藥物發作并沒有帶來崩壞之景,取而代之的,只剩下一片腥紅。
沒關系,至少這一次自己沒有昏迷,還來得及行動,去找出那兩個混蛋。
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循著聲音的方向,踉蹌著邁出步子。
那就是害死了hagi的人他們死有余辜抓到他們,然后開槍吧。
“松田警官”
松田陣平的衣領被人拽住,領子猛地勒住脖子,強烈的窒息感一瞬間襲來。
下一秒,巨量的冰水迎面兜頭澆下,打濕了他的卷發和西裝。徐徐清風緊隨其后,漸漸平息了他狂躁的心跳。
“冷靜點,松田警官。”鹿野院平藏松開卷發青年的衣領,“我知道他們會往哪里走,我們開車追上去。”
松田陣平捂著脖頸,劇烈地咳嗽起來,他眼前的血紅色如潮水般褪去,混沌一片的腦子這才逐漸恢復清醒。
他看見達達利亞將可莉抱在身上,退開不少距離,捂上了女孩的眼睛和耳朵。
見松田陣平望來,橙發藍眸的青年向他眨了眨眼,像是早就知道警官先生不希望讓小孩子看到他這般失態的模樣。
“多謝了。”松田陣平啞著嗓子道謝,“可莉就麻煩你了,我要去追那兩個人。”
“放心,我有弟弟妹妹,知道怎么照顧這個年紀的孩子。”達達利亞隨意地笑了笑,“松田先生快去吧對了,記得吃藥,水太涼了。”
松田陣平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橙發青年一眼,和鹿野院平藏一起返回自己的車輛。
冷靜下來后,冷汗瞬間攀上脊背,讓卷發青年本就濕透的衣衫更添幾分寒意。
那是殺意,警官先生心知肚明在聽見那個害死萩原研二的犯人的聲音時,他切切實實地起了殺心。
可他不該是這樣的。
即便曾經有過血氣上涌的沖動、有過恨這些犯罪者恨得不能自已的時刻,但他絕不可能違背職業道德,主動加害犯罪者。
從始至終,他都是想要用法律來制裁犯人的。
經歷過四年的沉淀,所有的法條、所有的罪名、所有的刑罰早就爛熟于心,如何懲治犯罪者是已經演練過成千上百遍的肌肉記憶,是刻在他心底的規則。
那么,是什么影響了自己
松田陣平只能想到那個犯罪組織,以及他體內的藥物。
毫無疑問,松田陣平是一個堅定的人,他不認為自己會受到犯罪組織的影響,短短數日,就將他內心的黑暗面挖出。
所以,這大抵是那個精神類藥物的作用了。
熒沒有騙他,她雖說得輕巧,但這位犯罪組織的大boss是真的能夠憑借這種藥物控制警官先生的。
也就在得出這個結論的同時,松田陣平意識到了一件更加可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