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賢率先走到墻根處,在宿衛看不見的地方,露出關切的神情,“娘娘怎喬裝深夜到此”
“羅郎將,我今夜要出宮。”肖稚魚開門見山道。
羅賢面露沉思,隨即點頭道“本是約定之事,不成問題,只是現在剛入夜,城門外還有人守著,娘娘過我這關容易,出去卻容易被發現,請娘娘先去一旁屋舍休息,等再過一個時辰,宮中會有運送穢物的馬車出去,娘娘可一同隨行。”
肖稚魚蹙起眉頭,“我等不及了。”
羅賢面色嚴肅,“娘娘對我恩重如山,我出身草莽,字識的不多,卻也知忠義怎么寫,請娘娘安心,我守此門已有一年多,保管讓娘娘安然無恙的出去。”
他一張方臉,濃眉大眼,身上自有剛強正直的氣質。
肖稚魚深深看他一眼,又看向城門,終究是點了點頭。
羅賢安排她去一旁屋舍中休息,這本是宿衛歇腳之所,里頭雜亂,肖稚魚目不斜視,謝過羅賢之后便目不轉睛盯著外面,見羅賢回到門下并無異動,別的宿衛也沒有離開,心中疑慮稍減。就這樣枯坐許久,也未見有輸運穢物的馬車來到,肖稚魚正有些焦急。
這時假山石后的歲紅突然跑了出來,喊道“娘娘快跑。”
肖稚魚大驚失色,霍然起身。
羅賢快步跑來,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娘娘,宵夜露重,還是快回立政殿休息吧。”
肖稚魚此時已無暇與他計較,目光越過他,看到楊杲臉色黑沉帶著幾十宿衛正從穿過長廊朝這兒疾步跑來。肖稚魚手腳冰冷,身體涼了半截,見羅賢作勢攔在自己面前,她勃然大怒,自知今夜功敗垂成,也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勇力,她面色驚慌地撲向羅賢。他不由一怔,胸前一片溫軟,還沒回過神。肖稚魚已從他腰間拔出佩劍。
楊杲面色森寒。
羅賢笑出聲,“娘娘這樣柔嫩的手,如何能舞刀弄劍,若砍我一刀能讓娘娘解氣,我站著不動,還娘娘恩情就是。”
肖稚魚啐了他一口,“閉嘴,你也配談恩情。”手中將劍一挽,周圍兩個宿衛往后稍作避讓。卻見肖稚魚將劍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燈火照在劍上,銀光粼粼,將她的臉映得一片雪白。
楊杲已趕至,放柔了聲音道“你這是何意”
肖稚魚不屑地掃他一眼,“你已打算以我為進身之階,又何必惺惺作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