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杲道“天下又不是只有郭家這一個出路。”
小廝聞言又是一陣長吁短嘆,沉默走了幾步,他忽然又道“我想起一事,也不知是不是有用,那個安樂之前也沒什么異常,后來去了一趟肖家小娘子的屋里,出來的時候有些魂不守舍的,隨后便去找人打你。”
楊杲猛然站住腳,“什么”
小廝道“興許是我想錯了,那小娘子才多大。”
楊杲順著他的話點了點頭,但眉頭皺得死緊,沒有半點放松。
這事說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他腦中浮現出那小娘子點漆分明的一雙眼,突然就有種玄之又玄的直覺,此事或許真與那小娘子有關。
楊杲向來理智,甚至理智到了近乎冷酷的程度,他搖頭將那絲異樣拋之腦后,道“你就送我到這兒吧,我找地方等到天亮就出城,等我找著落腳的地方,再與你聯系。”
小廝將包袱遞過去,“對了,前陣子我聽同鄉人提過一句,說齊王正招咱們這個歲數的隨從,要識字會武的。要不你去試試”
楊杲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將包袱背在身上,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
肖稚魚教潮落說那一番話,有意讓安樂聽見,等人走后,潮落催促著她上床睡覺,肖稚魚閉上眼心里卻諸多雜念,一時間根本睡不著。
這兩日她在旁看著,郭令身邊兩個隨從,安平更受倚重,安樂做的都是些不緊要的事,況且今日犯錯的正是安樂。肖稚魚在后宮那些年,對那些借力打力的法子最為熟悉,思來想去,身邊能用上的只有安樂,她就試了一試。
餌已丟下,就不知魚兒是否能上鉤。
肖稚魚心想,就算不能立刻見效也是無妨,楊杲想進郭家,給他先埋個釘子,安樂雖然瞧著和氣,但她能看出,那不過是豪仆做派。這樣的人,若是心存不對付,手段才叫人難受。
日后時間還長,她再想其他法子,讓他在郭家為奴為仆,一輩子都翻不了身,出不了頭。
肖稚魚想著,輕笑出聲,這才困意上來,睡了過去。
第二日清晨,眾人吃著早飯,郭令吩咐安平,“去將那個楊杲叫來。”
安平出去片刻后回來,道“楊杲夜里走了。”
郭令訝然“走了去了何處”
安平道不知,只是問了客棧里的人,都說他給老板留了信,說有急事就走了。郭令搖了搖頭,沒說什么,在座的人卻都明白
他有惋惜之意。
安樂道“這人倒是奇怪,昨日還趕著露面,今天就不見了,莫非身上有什么事”
安平看了他一眼,安樂笑嘻嘻的,轉而去叫仆從送茶水進來。
肖思齊若有所思,朝肖稚魚看來,卻見她神色詫異,他暗笑自己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