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尊,朝廷來命官了”
“啊”縣令莊忠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來了什么官能不能來個辦事妥帖的員郎”
他問了一句,不想衙役回道。
“我的縣尊,來的可不止是員郎,是大理寺少卿呀”
莊縣令一聽,直接坐了回去。
“少來糊弄我,這怎么可能”
他根本不信。
但兩刻鐘后。
莊縣令看著眼前通身緋紅官袍的青年,把自己最好的茶葉都拿出來了。
“鐘少卿不辭勞苦趕來,這可真是端氏百姓的福氣,也是莊某的福氣呀”
他說著,甚至立刻讓去準備席,眼前這位少卿接風洗塵。
“不敢當。”男音線溫而穩中略略偏低,他抬手攔了莊縣令。
“莊大不必麻煩了,鐘某對端氏發生的事情眼下還一知半解,不若大同我等仔細說說吧。”
莊縣令一愣,還以這位少卿在客氣,不想少卿帶來的大理寺廖寺丞已經開始鋪紙記錄,果真是直奔案子而來的意思。
莊縣令萬不敢再怠慢,連忙說了來。
這端氏縣不大,住的百姓不算多,攏共不到兩萬,縣令治理得輕松,左不過偷雞摸狗、買田賣、婚喪嫁娶的事。
但上個月以來,卻連番出現了好幾起殺案。
這殺案各有各的緣由,兇手是誰也都一清二楚,不必費多力就能找到,往往是平日有積怨,然后因幾句口角之爭爆發開來,接著就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但幾樁看似明明白白的殺案,卻有一個詭異的共同之處。
莊縣令說著,手下顫著,朝著縣城東半山上指去。
從縣衙往東半山看去,一眼便可看見山坡上獨具一格的氣派的高門大院。
莊縣令壓低了聲音。
“那是本一大戶薛氏的宅院,那薛家的大老爺曾做過軍司馬,后因受傷腿腳不便,又觸怒過上司,才辭官還鄉。”
他說薛家攏共三房,連子帶仆從口不少。
只不過莊縣令剛馬上任不久,而當家的薛大老爺有常年閉門不出,便沒什么交集。
而薛家是本大族,平日里也沒少幫襯本百姓,雖不是全然樂善好施之家,但也還算體,在百姓間無功無過。
“可怪就怪在,這一月以來的所有殺案,全都發生在薛家宅院內,而薛家上下近百口,卻恍若毫不在意一般,死了就死了,沒哭也沒鬧,好像殺的事沒發生過一樣,照舊過日子。”
他說這就已經很詭異了,偏偏近日以來,已經不止薛家這般,那山腰上鄰近薛氏大宅的幾戶家,也都開始變得和薛家一樣不對勁了。
白日里他們逢也都還如常說話,說出來的話雖然有股子一板一眼的怪異味道,但也挑不出多錯處。
可一雙眼睛看著的候直勾勾的,然后會突然在某一刻瞇起來,接著像是惡鬼看到血肉一樣,極其夸張咧嘴一。
只轉瞬之間,又恢復正常。
一到晚間,莊縣令的心就撲通亂跳,不敢睡覺。
他聲音壓得極低道。
“這日以來,幾乎是夜夜都有兇案”
大理寺丞廖春記到這,筆下都抖了一抖。
衙役都瑟縮著不敢動。
鐘鶴青倒沒有多懼怕之色,只垂眸沉吟了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