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害了我的大郎是你”
大夫人此言一出口,九姬和雙姒都愣了愣。
兩邊的丫鬟婆子都趕忙圍了上去。
“夫人,夫人,那是大小姐啊那不是害死郎君的人,那是您的女兒呀”
兩邊的人只怕大夫人突然發瘋,再傷了人,連忙將她往房中拉去。
她不想去,不斷掙扎,反復喊著大郎,又叫著兒媳阿悅、孫子輝哥兒。
“我的大郎,我的兒子阿悅、輝哥兒都是我的孩子不要殺他們不要”
她嘶聲哭喊,又似在混沌的神志里頭痛欲裂,尖叫瘋狂撕著自己的頭發,指甲邊緣抓破了額角,露出血絲來。
“娘”
薛梅初急急撲了過去,一面叫著仆從不要再拉扯夫人,一面握住了她母親的手。
“娘別抓了,別抓了,您臉都破了”
她說著,嗓音哽咽了幾分,卻忽的拉著母親的手往自己臉上放來。
“您抓我,您抓我女兒不怕疼,這臉抓爛了也無所謂”
但她這么一喊,大夫人神思又是一番恍惚,沒有如她所說地抓爛過去,反而搖著頭。
“如芙是可憐孩子,從小就沒了娘,伯母怎么舍得打你呢”
她神志不清,又把薛梅初認成了薛如芙。
但不管怎樣,沒再似方才一般發瘋喊著打殺的事了,反而拉了女兒的手。
“手怎么這么涼,伯母讓人給你灌個湯婆子。”
她說著,伸手忽的向半空中接去。
半空中,濕冷之氣低壓的風里,卷來了飄飄蕩蕩的細小雪花。
大夫人臉上還掛著眼淚,嘴角卻翹了起來。
手上碰了薄薄的一片雪花,不知怎么又對女兒換了稱謂。
“姐姐你看,下雪了”
外院,淵墨軒。
九姬和雙姒一直留在大房里,到的有點晚。
但九姬一到,某位少卿的目光就輕輕落了過來。
九姬一想到昨晚,他握著她的爪子睡覺,一夜里還不知道捏了她多少下,就把頭一扭,看都不多看他一眼。
男人反而低頭一笑。
霍杉都看愣了,卻見少卿一笑,主上更生氣了,她分明沒有從少卿身邊路過,可少卿卻像是被人踩了一腳,突然低頭向靴面上看去。
只見鐘少卿的潔凈的黑靴子上,果然留下一塊泥漬,那泥漬的形狀恰是貓爪的梅花形。
霍杉“”
我看看到了什么
可少卿卻笑了起來,看著那與他通身的潔凈文面之氣,全然不相符的梅花貓腳印,笑道了一句。
“端地是好看。”
霍杉“”
我又聽到了什么
豹貓傻了眼,以至于在淵墨軒的這半晌,耳朵里都是少卿那句溫言細語,“端地是好看。”
九姬自然也聽見了,但她全然不知該怎么回,又見那人眉眼含笑的模樣,只覺自己根本不該踩他那一腳,該直接給他一拳
她抱臂轉身不理會他,眾人也都來齊了,說起了薛家中血波之術的事。
三小姐薛如芙的事,眾人都已經知道了,反而是今晨大房大夫人院中的情況,雙姒把所見所聞復述一遍。
她這邊說完,孫元景就皺了眉,“大夫人這癥狀,怎么比前幾日還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