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我看到少卿和阿幺糾纏的命線,沒入一片白霧,是不許刺探的命數,說明你一人命途與千萬人交錯相關。”
她頓了頓,鐘鶴青問去,“那這一次呢”
雙姒眉頭越皺越深。
“這一次仍然被霧氣籠罩,冥眼也看不真切。但”
她目光定定落在鐘鶴青臉上。
“但這次,你和阿幺的命途在下一個緊緊糾纏的交錯之后,緊接著沒入的不是尋常白霧,而是血霧。”
她說血霧,“意味著你,她,與千千萬萬人,命途皆會陷入生殺之災當中。”
“而這血霧,就在不遠的前面了。”
鐘鶴青沉默地回到了房中,他沒有再點燃炭盆中的火,只用杯中冷茶將其徹底澆滅。
擁有龐大力量的強者,是天命青睞的人,既獲得了這樣的青睞,便少不得在災禍來臨之時,為弱者擋住災禍,挺身而出。
蕭城隍還可拼勁全身的修為和一條命,為妻子改寫名簿。
可他鐘鶴青,只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凡人,血霧籠罩之時,他能做什么
她從前說得沒錯,緣分不可強求。
他總想為自己孤寡的命運,強求來的這份姻緣。
可終是錯了。
如果就此終止,是否還能逃過,沒入即將出現的血霧的命途
自那晚九姬氣惱離開之后,就再沒在露過面了。
鐘鶴青去尋過她,但根本見不到人。
倒是雙姒猶豫問他,“少卿有沒有想過,把卦象跟她提及”
鐘鶴青搖頭。
以她的性子,根本不會被這些所懼。
他不去解釋,九姬更是不會出現。
她只讓雙姒替她帶了句話。
“要走就走的利落些,不要磨蹭了。”
是她會說出來的話。
鐘鶴青聞言,只能收下她這句逐客之言,嘆氣離去。
他要離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嫦熙和長老們耳中,易長老來請鐘鶴青去山之阿再坐坐,給他設宴送行。
鐘鶴青只怕更讓某人生氣,道是罷了。
如此,易長老、洪長老和嫦熙,專程到凡間縣城里來送了他。
正巧妖廷派人送來了消息。
來人是三太子彥麟手下的侍從,道妖廷已審理完了此案。
“怎么說虎族的妖做這等事,他們怎么也不能脫開吧”洪長老連忙問。
鐘鶴青也看去,卻見那侍從搖了搖頭。
“那身死的虎精確實
是虎族的妖,而且,正是虎族丞相琥尊的胞弟琥榮。”
“琥尊胞弟哪有怎樣難道還因為他是琥尊胞弟,就饒了他的重罪”
侍從道妖廷自然不會如此。
“可這個琥榮,去歲因為酒后虐殺兩只半妖靈羊,而被琥尊親自發落,下了大牢。虎族說他們不知道此人何時逃脫的,沒想到又往山之阿凡事。虎族說此人本就心思不善,琥尊并未包庇他,所以才下了他大牢,而他又有作惡的前科,他在山之阿所犯之罪,虎族全然不知曉,更沒有在后教唆。”
話音一落,九姬突然出現在了門邊。
鐘鶴青朝她看去,她并不理會自己,只問向那妖廷來的侍從。
“所以虎族無罪了”
侍從說不能道無罪,“最多只是失察,讓囚犯潛逃了而已。”
九姬簡直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