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遠,李羨趴落棋桌,扭頭看向桌上花瓶,兩三枝她眉眼松懈,唇角翹起,整個人松快不少。
次日。
酒會晚上七點后開始,下午陳平提前給李羨準備好衣服首飾。
長款禮服裙掛在衣架上,首飾盒一字排開,從腕表到耳墜,都不像全新,半新不舊的款式,大概是家里傳下來的,并不高調,卻不缺貴氣。
李羨問“陳姐,今天這么正式嗎”
“這可是羨羨你婚后第一次正式公開活動。”陳平說,“你這次出現什么模樣,在大部分人眼里你就是什么模樣。”
換過衣服還要順路去做發型。
造型師在身邊忙碌,李羨低頭看手機。
陌生號碼跟她發消息我們見一面吧
李羨回復你是
對面發了一張名片過來,連城野生動物園有限公司監事梁瑰麗。
梁瑰麗我知道你是那期節目的記者,見面聊吧
李羨思忖片刻,問什么時間
梁瑰麗你現在在哪
底下跟了個她自己的地址。
李羨眼皮微跳。
“好了,孟太太。”造型師笑容滿面,扶李羨起身。
她將手機放回手袋,無意中瞥了眼鏡子,一瞬間的恍神。
精心打理的柔順烏發,眉梢眼角都被修飾過的臉,唇色穩重,頭頂筒燈光線射下來,胸口的梨形鉆石吊墜熠熠折光。
大門被推開,李羨提裙從化妝間走
出來。孟恪不知什么時候到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聽見動靜,扭頭看過來。
李羨屏息,挺直后背,提著裙擺一步穩過一步地走過去。
他的視線隨她一起斂近了,眼底大約是滿意,“結束了”
見她點頭,他起身。
“可以等我十分鐘嗎”李羨問。
時值初春,春寒料峭,造型室二層住宅旁挨著一顆大榕樹,樹下站了個披水貂皮大衣的女人,正打電話。
“都怪那個女人不識好歹啊,又不是我把她推倒的這個廣電這些人也真是的,我都說了會解決,他們就是想拿我們家的名聲造噱頭我知道了爸爸,我約了那個記者,今晚會處理好的。”
梁瑰麗掛掉電話,看向燈火通明的街道,又看了眼毫無動靜的手機消息,一腳踢向花壇,震得腳尖疼。
她倒吸冷氣,正要彎腰,高跟鞋踩巖板地面的噠噠聲漸近。
腳步聲停下來,視線內多了一雙jiychoode貓眼絲綢高跟鞋,纖細光裸的腳踝,再往上是羽絨服衣擺。
梁瑰麗抬頭,神色停滯一瞬。
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李羨也是一驚。
梁瑰麗回過神,輕嗤一聲,“你就是李羨原來是個記者。”
她眼皮輕慢地掀開,上下打量李羨,微笑譏諷,“這身打扮不錯。看來這種敲有錢人竹竿的事,沒少做。”
“我沒本事敲梁小姐竹竿。”李羨說,“也不缺這筆錢。”
梁瑰麗一愣,實在忍俊不禁,笑聲尖銳。李羨看了眼手機,忍不住打斷,“梁小姐還有事嗎我趕時間。”
“你可真有骨氣。不缺錢還巴巴地去做家教呢。”梁瑰麗擦掉眼淚,靠近了,看著她的眼睛,“確實有點事,不過既然是你,那應該沒了。”
“看在我們這么有緣分的份上,勸你一句,別光要面子不要票子,哦不,是別光要面子不要工作。這期節目馬上下架,然后發博道歉,這件事我就不計較了。”
李羨皺眉,“梁小姐在威脅我嗎。不聽你的話就會被辭退。”
造型室二樓休息室,推開半扇窗,恰好正對古榕樹。
孟恪抄兜站在窗前,眉目平靜,視線垂落,看著叢生枝節的樹冠下影綽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