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潤這人的氣質跟實際年齡不符,甚至有些少年感。這些人跟他氣場相符,大多一十出頭。
“這、這是我嫂子,也是我好朋友,大家一起。”彭潤大著舌頭。
里面的人招呼李羨,前呼后擁,“來呀來呀,一起玩。”
李羨并不排斥這種場合,只是覺得沒有熟人會尷尬,直到孟子瑋擠過人群,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她,“一嫂”
三層。
“孟總不玩了嗎”
“失陪,有個電話。你們玩。”
來自紐約的越洋電話,倒也不是非得接,只是周圍吵鬧,喝酒喝得厭倦。
孟恪握著手機起身,看了一眼麻將桌,那里已經散場,只剩幾個聊天的人零散坐著。
他走去船舷將電話接起。
“喂”
“喂,孟恪,在外面嗎,怎么這么吵。”
“彭潤生日,江上漂著呢。”他從兜里摸出煙盒,拇指抵著掀開。
“哦。生日呢,他比你小三歲,都三十了是不是,時間過得真快。”電話那頭的人感慨。
剛開的一盒煙,單手不大方便,孟恪眉頭微擰,照欄桿磕了兩下,落出一支,兩手拈著夾出來,又去摸點煙器。
電話那頭的人見他沉默,并不責怪,也不怯縮,繼續道“你爸最近不
是身體不太好,不能過來,我想過幾天回國一趟。很久沒回去了。正好還沒正式見過現棠,也見一見,你覺得呢。”
虎口攏著點煙器,食指中指間猩紅一點明滅,孟恪停頓片刻,“行,叫秘書室那邊訂機票,到時候安排人去接你。”
“那就再好不過了。”電話那頭明顯輕松不少,笑著寒暄“最近和曾家那個項目進展還順利嗎聽說年初歐洲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是不是誰給你使絆子了。可要當心,你大哥和一叔手里都握著股權呢,公司也有不少高層是他們”
孟恪勾手將尚未點燃的煙折斷,丟進垃圾桶,揉了揉眉心,“江女士,國內現在是夜里十一點。”
他不想聊這些。
江若琳不言語了,大概在皺眉。
孟恪淡聲“我知道該怎么做,不用擔心。還有事嗎”
“沒事了。過兩天見。”
“嗯,到時候見。”他將手機拿開,點了掛斷鍵。
甲板空閑許多吧臺,許多人圍著拍照。
彭潤穿花蝴蝶似的,臉頰紅潤地摟著這個,貼貼那個。李戍朝舉著dv給他做記錄,走近跟他說了句什么,轉身朝樓下走。
彭潤一回頭,瞧見孟恪,松開懷里的女孩,揮手問他怎么不玩了。
“出來接個電話。新朋友”孟恪看向下樓的旋轉梯。
李戍朝正往下走。
彭潤說“誰李戍朝嗎算是吧,剛認識的。”
“昨天剛認識的么。”
“上個月電視臺晚會,就是嫂子主持那個就見過。”
“這dv是不是挺復古,就是沒電了,他下去換電池哥你也入鏡,嫂子也入鏡。嫂子今天打麻將打得太帥了,特別的有氣度。”彭潤腳步不穩,兩手吊出去,將自己掛欄桿上。
“靠后站。”孟恪淡聲。
“哦。”彭潤訕訕后退,想起剛才的話,疑惑道“你怎么知道我昨天見了李戍朝”
“之前生日不都是朋友拍攝記錄么,怎么想起單獨找人了”
“昨天是我的告別三十一歲儀式,碰見他過生日。他當時拿了個dv拍拍拍拍的。”彭潤雙手比劃,“還給我看了視頻,跟數碼相機很不一樣,沒那么清楚還有邊緣色變,特復古。我就說,我說我明天過生日,兄弟你來唄,他就來了。”
孟恪了然,又道“聽說你昨晚替別人付了香檳的賬單。”
彭潤倚著船艙玻璃,扭頭朝他一笑,浪蕩的口吻“那姑娘沒讓付。”
江面起風,風浪里璀璨燈火如碎銀粼粼。
孟恪不咸不淡,“那姑娘是你嫂子朋友。”
“哦。”
沉默片刻。
彭潤繼續說“知道了。我也不喜歡這樣的我不招她了。”
“你嫂子呢”
“樓下玩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