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這幾天,家里大概什么都沒有,李羨叫鮮肉區的師傅幫自己切一些牛里脊。
一扭頭,發現孟恪正看著自己。
“這人有多大的本事,能叫你冷著臉一句話都不搭理。”孟恪聲色平靜。
“誰,馮和暢嗎”李羨輕抿了下唇,思考從何說起,“他是我們臺里一個小領導,不是我們部門的,但他岳父是副臺長他也是我小學同學。”
“小學同學。”孟恪回頭望了眼剛才的位置,那人已經不在,“不像你的同齡人。”
“他比我大兩歲。我們小學上學年齡比較混亂,我算是班里比較小的。”李羨解釋,“這種大一點的孩子,喜歡欺負人。”
李羨很少跟人起爭執,也很少以冷臉面對笑臉,今天一反常態,孟恪做好她跟剛才那人有些過節的準備。
只是沒想到這個過節比預想中早得多。
他皺眉,語氣冷肅“校園欺凌”
她一向關注青少年成長問題,這樣來看一切都有跡可循。
“好像也可以這么說。”李羨說,“不過程度介于惡劣和開玩笑之間,以至于很多被欺負的同學都不知道這是校園欺凌。”
比如某天午休時看到那些“壞小孩”在往別人水杯里吐口水,后來喝水時發覺水杯有漂浮物,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比如腸胃不舒服時被故意圍堵,不能去廁所。
她語氣輕松,與平時說話無異,卻注意到孟恪眼底情緒無可避免地沉冷下來。
“他沒為此道過歉么”他用了陳述調。
李羨搖頭,接過打了價格標簽的牛肉,推車催促,“這些人大多小學或者初中就輟學,很多年沒見過了。他也是去年隨岳父調過來的好啦,不聊他了,要趕緊回家做飯。”
下樓結賬時路過家居區,李羨順手拿了雙男士拖鞋,想到另一個問題。
她看向不遠處收銀臺旁的貨架,那幾排整齊的小盒子。
到收銀臺前結賬時,孟恪很自然地取了一盒。
李羨挪開眼睛,只當正在注意別的事情。
明明經歷過數百次,到了此刻,心里還是涌現細微的熱意。
李羨租的這套房子因為地理位置還不錯,其他條件就要次之,提前給孟恪做了心理準備。
兩人前后腳上門,李羨懷里只有一袋沒裝進去的薯片,摸口袋找鑰匙。
推開門,是一室的靜謐昏暗。
她先進門,摸索到墻壁開關。
啪的一聲,光線落下來。
孟恪將購物袋放下,摘掉口罩,脫掉外套,學她掛到一旁的一架,然后俯身換鞋,抬眼。
兩室一廳的房子,一眼就能望見盡頭。
進門是客廳,鞋柜旁擺了洗衣機,連接的房間大概是洗手間,旁邊是廚房。
房子不大,沒什么裝飾和家具,卻打理得十分整潔。
櫥柜兩只花瓶,里面是枯萎了的白色鈴蘭和重瓣郁金香。
孟恪起身看到鞋柜頂端的貓糧,問“養貓了么”
“嗯”李羨也注意到那貓糧,“去年夏天收養了一只流浪貓。但是經常出差,只能拜托別人來喂,有次需要去星城一個周,就把小貓送給別的領養人了。忘記一并送出的貓糧就一直放在這里。”
“去年星城電視節那段時間”
“進來洗個手吧你怎么知道。”她推開洗手間的門,回頭問。
孟恪跟上來,“記者的行程應該是天底下最好查的了。”
浴室有臺階高矮的防水臺,他進門時需要低頭。
狹小空間因兩個成年人而顯得擁擠不堪。
洗手臺不過窄窄的五十公分,李羨擰開水龍頭,極力讓出位置。孟恪挽起卻握住她搭落身側的手腕,拎到流動的水下。
微冷的水打濕手背,他揉搓幾下她的手指,從掌心轉到手背,水流順著腕骨流到指尖,修剪齊整的指甲素凈,不知什么時候沾了羽絨,他用指腹掠下。
“怎么不涂指甲了”
李羨看著鏡子里男人深邃的眉眼,將另只手伸到水流下,“沒遇到喜歡的男人。”
握住她右手的大掌稍頓,然后攤開手指,扣住她左手的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