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孟雋陰惻惻地吐了口血水。
雜種。
他此后私下一直是這么稱呼他的。
這一架,兩個人都鼻青臉腫,自然瞞不過家里人。可父親奇怪的態度,母親偶然露出的復雜目光,都讓孟恪隱隱覺得自己心中某處堅守的信念在動搖。
他不至于蠢到什么都察覺不出。
再后來,他得知江若琳的存在,也得知自己存在的原因。
因為孟世坤的大兒子一時不會認祖歸宗,他膝下又沒有別的兒子。
因為江若琳想要自己的孩子名正言順地進入孟家。
因為權齡不能生育,也想綁住丈夫的心。
這樁交易順理成章。
只不過后來故事出現轉折,孟雋回來了,權齡發現江若琳和孟世坤沒有按照約定保持距離。
孟恪在家里漸漸成了邊緣人物。
年少氣盛,是受不了這種氣的。
于是又跟孟雋打了一架。
這是兩個少年年少時期最后一次沖動。
孟雋的代價是發了三天高燒。
孟恪的代價是被丟在燕郊,雪夜里走了三十多公里回到京市,到家又磕到噴泉池,把膝蓋磕傷,一疼
就是二十幾年。
再然后他就被流放去國外了。
本作者喬跡提醒您最全的驚春暴雪先婚后愛盡在,域名
國外這段歲月倒讓他看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聯姻、回國、接手新恒子集團的業務,每一步都走得很明確。
包括西大望路那套房子。
他有些不愉快的記憶留在那里,干脆攥回自己手中。
巧合的是這種不擇手段的狀態很受孟智元的欣賞。
老爺子將他帶在身邊,耳提面命,冷眼看著他一步步往上走。
然后就有了她第一次遇見他時的模樣。
孟恪稍顯平淡枯索地回憶了自己這半生,仿佛在講別人的故事。
李羨卻聽得心里五味雜陳。
因為這段故事以這樣客觀地面貌出現,說明其中一定有些細節是他不愿意觸碰、刻意淡化了的。
盡管心里難過,她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像高高在上的施憐者,于是吸了吸鼻子,感嘆道“怪不得你能接受我的身份變故。”
孟恪一愣,隨后笑著點了點頭,“我沒想過這一層,但你說得有道理。”
李羨并指按著相冊邊緣,用力撥起來,翻開,十幾頁相片呼啦啦倒過去,恰好有一頁,他在看書。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小時候夢想做個寫的作家。”
這事應該不是這段時間說的,因為孟恪沒有一點印象。
所以為她的記憶力,或者說用心程度,驚訝。
他將手臂向后挪了些,略微后仰,“亞裔身份在不熟悉的環境留學么,只能看書打發時間,當時接觸到拉美文學,喜歡談身份政、被壓迫被邊緣化的少數群體。所以那時候我考慮過去修文學寫作。”
“為什么沒去呢”
“比起這個,我更需要世俗意義上的成功。”
“為什么”
李羨將被子和抱枕墊在身后,半身靠上去。她坐得太閑散,孟恪干脆按住她一條大腿,躺下來枕靠著。
“不為什么。”
“因為你需要保持優秀,才能得到父母的愛”
她身上是溫香軟玉的柔,說話聲也不高,內容卻可以算是尖銳。
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