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王手背慢慢貼她白嫩臉頰,道“你表哥若坐得住那個位置,沉王府自是會向著他,他養你這一個心心念念向著他的表妹,倒是賺了。”
比起賺不賺,他這句向著太子隨寧倒是第一次聽。
她笑著回“表哥惜才,非一意孤行之輩,他坐得住。”
隨寧話是心里話,但心里現在想的卻是不知道上輩子她堂姐和他的相處是怎么樣。
她剛嫁過來沒多久,李側妃就敢借著不知情的鄭太妃暗中壞隨寧身子,像她二堂姐那種被家里寵壞的性子,是斗不過李側妃,若隨家人一直在他面前犯錯,那沉王想的恐怕便是太子識人不清,妄用人。
怪不得他什么也不做。
沉王手里有和談的要事,從軍營回來陪了隨寧一晚便得走。
鄭太妃特地派人來叮囑他不能和隨寧同房,他倒沒做什么,只陪著她安睡。
隨寧仍舊喜歡靠在他身邊睡,她好像缺乏一種能讓她熟睡的安全感。
第二天清早沉王起來,他正要穿靴,衣擺便被隨寧輕輕拉住。
他一頓,回過頭,問“怕了”
隨寧愣愣和他對視,似乎不知道他說的這個怕指的是怕什么。
有飛鳥停在屋檐上,早晨嘰嘰喳喳吵鬧,隨寧身子很是纖細,柔柔弱弱,不像是會主動做出格事的人。
但太子珍重表妹,那日送嫁只說一句女子重名聲,他便沒再陪她同行走,只騎馬走在前頭,更不是冒犯女子的性子。
沉王看了她好一會兒,才伸手去摸著她的小腹,開口道“女子生育總是困難,怕些也正常。母親若讓你搬走,說不用,過幾天我回來去書房睡,你好好養胎,有空我給孩子擬些名字,讓你選一個。”
他提這一句養胎和起名,更像在安撫她,告訴她孩子他在乎,只是他不會表達。
隨寧慢慢松開手,眉眼彎彎嗯了一聲。
隨寧有孕一事好像就這么揭過,沉王這一晚也沒追問。
她察覺得到沉王在她懷孕這件事上冷淡了些,可他待她并沒有太大改變,讓她保胎也確實是個即將有孩子的丈夫會提的話。
隨寧猜不透他的想法。
但旁人和隨寧說他重視她的孩子,連她的嬤嬤也說沉王那天問她問的是孩子怎么診出來,可否安全,他應該沒察覺到問題。
隨寧只倚在羅漢榻上,手按著膝蓋,沉默不說話,知道已經到了這種地步,沒有回頭路走。
她能做的,只有在不經意間露出騙過他的茫然。
若他發現了她的秘密,那就是她心有苦衷,無法對他言明;若他沒發現,那這一切都是她孕中帶來的情緒。
酷暑將至,夏日炎炎。
隨寧懷上孩子,吃驚的除了東宮來送禮的太監,便還有來送嫁的柳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