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在外面流傳的版本。
深夜時分,殿內尚有進出的太監,端著帶血熱水出去。
楚及徽披著外衫,上身只有帶血紗布包裹。他枕著手臂翹腿睡在床上,手里拿著一個白羊陶瓷的擺件把玩,兩個太醫愁眉苦臉坐在他身邊,心里頭想什么都快透過緊皺的眉頭泄露出來。
有個實在忍不住出了聲,道“殿下就裝一裝吧,萬一皇宮里來人發現異常如何是好”
他睨一眼,道“你們不就是皇宮來的嗎要是父皇再問起,說我傷的得多重快要死了就行。”
兩個太醫都愁死了,就沒見過這么咒自己的。
早前皇帝來了東宮一趟,皇帝一進殿就聞到濃重血腥味,看到屋子里血跡,只壓著怒氣說了一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
太醫還以為說的是自己,腿軟得差點就要磕頭求饒。
慶幸的是久居深宮的皇帝什么都沒看出來,他在說貪官污吏,無恥刁民。
這就足夠讓太醫嚇得七魂丟了三魄。但凡太子像上次南巡回京一樣帶點傷,他們都能往夸大了說,可他現在完好無損,萬一被皇帝發現什么,這是欺君大罪。
“放心吧,天塌下來我頂著,怪不到你們頭上,”他擺了擺手,“出去備藥吧,我心里有分寸。”
兩個太醫平日和楚及徽喝過酒,關系處得好,在皇子之爭中自是站他,兩個人互相看一眼,既然已經到今天這一步,最后都只能認命幫他瞞下去。
誰都知道現在可能稍不注意,皇城的天就要變了。
楚及徽只是在等,等著看到底是沉王先動手,還是大皇子看東宮勢弱,先壓不住性子。
那瘋子自是楚及徽安排的,隨寧和他在回京路上曾借住一個客棧,客棧所在地便是瓦安縣,那位縣令貪污受賄他偶有所聞,只是沒想到人已經到了目無王法、視人命為草芥的地步。
有人庇護他,那事情沒那么容易解決了。
只有隨寧那里不能驚擾,讓她先安心養著胎,日后再告訴她這些事。
夜色幽寂,深沉空蕩,有人繞過屏風走進來,楚及徽淡淡看了一眼,看到戴著冪籬的纖細人影,立馬就跳了起來。
他連忙道“你怎么來了我沒事,我沒事,你別擔心,我誆別人的。”
隨寧沒說話,她解下冪籬放一旁,慢慢走近,輕坐在床榻邊看他。
他自己倒扒開腹部帶血的包扎布,讓她看他身體無傷,隨寧抿著唇,溫軟手指輕撫
上他小腹。
楚及徽動作突然就一頓,隨寧卻是真的沒摸到傷口,緊壓在心口胸口的那塊石頭才算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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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寧抱著他,頭靠在他肩膀,也沒敢用力,就好像他真的傷到了。
楚及徽手指微動了下,只是慢慢摸她的腦袋,道“我答應過你不讓你擔心,既要給你做個表率,自不會拿自己冒險,你還懷著孩子,來這做什么別人會盯著你。”
“我看東宮里面亂成一團,侍衛卻如往常有序,便猜你可能沒什么事,”隨寧輕道,“聽說陛下來了,他說了什么”
楚及徽和皇帝的關系,不能說差,也不能說不好。只是皇帝有太多兒子,他對太子雖有偏愛,但依舊對別的皇子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