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人你也聽說過,別看別人說他善聽政見,其實不過是他不想管,所以丟給別人管,兒子在他眼里也沒什么不同,我裝睡呢,他也沒和我說話,”楚及徽笑了笑,“既然我受傷休養,就看別人有沒有動靜。”
隨寧想他是不同的,皇帝以為隨寧是先皇后所出,卻仍舊由楚及徽養著她,太子作為皇帝和先皇后之子,自是特殊的。
只是皇帝縱容其他皇子爭斗傷及太子,難免讓人寒心。
隨寧輕呼一口氣,問“到底怎么回事我回程時你不與我一道,是去做了什么”
楚及徽下巴靠她頭發,道“我去偷了本賬簿,正巧遇到有人有冤申訴無門想要投河自盡,我便幫了他一把。他說縣令上頭有人,倒是沒說錯,那縣令每年都進獻好禮進京,你猜收禮的人是誰”
“大皇子”
楚及徽笑道“我也以為只有老大,但不全對,實際上老四才是搭線那個,沒想到吧,平時看起來最不起眼的,卻和老大手底下那些人都有私交。”
隨寧睫毛在顫動。
她咬著嘴唇一句話也不說,倒讓楚及徽有些不自在,只覺有把小刷子在胸膛輕刷著。
他問“累了嗎累的話我讓人帶你先去睡一會兒,東宮不太安全,等晚些再托人送你回去。”
“殺了他,”隨寧緩緩開口,“表哥,殺了他。”
你不殺他,他會害死你。
可最后這一句話緊緊卡在喉嚨里,讓她說不出個緣由,只能偏執地說這三個字。
這個他指的不是大皇子就是四皇子,都是太子同父異母的親兄弟,殺兄弟,可不是什么小事。但楚及徽沒問她理由,只干脆利落地應了一聲好。
隨寧閉上眼睛,他明明不知道她重活過一世,卻似乎猜到她有很多事都無法說出口,問都不問,總是在答應她。
她問“你為什么不問我”
楚及徽露出一副了然的模樣,道“父皇整天求仙問道,我在他身邊呆得久,耳濡目染幾句總會看一些東西。這世間大抵本就有人是要得天道點撥,成仙成佛,只是天機不可泄露,不可對外人言。我就說你是一臉福相,旁人真是有眼無珠。”
隨寧很久都沒說出一句話,輕聲道“我能在你這里歇一會兒嗎”
她很是溫順,總是最依賴他,所以她說出傷人的話時,很容易就會讓人看出不是真心話。
平日不管他讓她做什么,她都不會反抗,更何況是說反駁他的話。
楚及徽安靜了會,給她讓出位置。
但隨寧睡下沒多久,就開始流眼淚,楚及徽手掌護著她的后背,只是陪著她。
等隨寧睡下之后,楚及徽才幫她抹去臉龐眼淚。
這時有侍衛悄無聲息進來,稟報道“林相已經把賬簿遞到了陛下面前,大皇子的人也在查殿下傷得怎么樣,若他們確信殿下出事,可能會開始有動靜。”
楚及徽道“放一兩個人溜進來探情況,把藥房煎的藥換成吊命的藥,不要直接讓他們拿到。”
不能再拖了,隨寧情緒很不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