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煉于修士有多重要,李贛自是清楚。
然而想到那晚秦師弟看著秦師姐時專注又柔和的目光,他總覺得秦師弟不會舍得舍下秦師姐一人離去。
可見秦師姐都未曾多說什么,他到底再未多言,只低落地轉身,離開前沒忍住又問“那往后我可否一人來找秦師姐”
秦黛黛笑著頷首“自然。”
李贛的心情總算好了些,道別后御劍離去。
秦黛黛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遠峰之間的云霧里,唇角的笑也逐漸斂起,不知沉默多久,轉身朝主堂走去。
善淵道人說秦胥受了傷,雖未道明受了什么傷,可秦黛黛仍覺得莫名不安。
秦胥是大乘境中期,這世上能傷他之人不過一二,且兩位大能修士斗法,只怕三界都不得安寧。
如今未曾聽聞三界何處有災殃,那么只有一種可能。
秦胥煉化淬魂盞,真的想要逆天而為,復活已故之人。
秦黛黛不禁抿緊唇,如今修界之所以形成“一宮三宗”之局勢,除卻宗門內人才濟濟外,更大緣由是有幾位大乘境修士坐鎮。
若秦胥出事,太墟宗也會一損俱損,就此淪落也不是不可能。
那是阿娘曾為之付出生命的太墟宗。
主堂已在眼前,秦黛黛停頓幾息,徑自走入其中,向坤正真人道明自己欲要告假一事。
她方才入宗沒多久便告假離宗,免不得受到降格之懲戒。
秦黛黛來之前也已做好受到懲戒的準備。
只是許是因為如今岑望離開,新入宮門的弟子唯有她升了金
丹境,坤正真人惋惜地看了她許久,方才說道“待歸來后觀察三月,若有懈怠便罰出內門。”
秦黛黛行禮道謝后走出主堂,安靜地朝自己的庭院走去。
未曾想還沒走到庭院門口,便再次見到千乘峰的人。
少女雙眸含水,身穿一襲霞光彩衣,面頰俏麗可人,見到她后遲疑片刻才走上前“秦師姐。”
秦黛黛看著林清漪,良久安靜道“林姑娘。”
林清漪輕咬了下唇角“秦師姐,我來只是”說到此,她頓了頓,垂下眼簾,“我想問你”
“秦望在何處”秦黛黛替少女說出余下的話。
林清漪長睫顫抖了下,點了點頭“我并非擔憂他,只是替千乘峰失去一名天才劍修而惋惜,所以前來”
秦黛黛看著少女口不對心的神情,彎唇一笑,耐心地說出那句不知已說過幾遍的話“他走了,去了何處我也不知。”
林清漪聞言,眼眶漸漸變得通紅,美眸中淚珠搖搖欲墜。
秦黛黛等了片刻,見她不再言語,微微頷首便要走進庭院。
只是方才推開庭院門,少女疑惑且憤懣的聲音突然在身后響起“秦道友對秦師姐那么好,如今秦道友走了,秦師姐便不傷心嗎”
秦黛黛腳步一頓,少傾轉過身笑了笑“我仍有要事,就不送林姑娘了。”
說完,她已將庭院門合上。
秦黛黛在門口處靜立了很久,旋即反應過來,搖搖頭笑了一聲,走進臥房,將符紙朱砂與幾樣貼身物件收入芥子袋,便要轉身離去。
卻在踏出房門的瞬間,天空一道金光閃過,朝她的庭院飛來,最終穿過結界,繞著她盤旋了兩圈,安安靜靜地懸到了她的腰間。
秦黛黛一愣,垂首看去。
那道金光已經化作尋常通訊符的模樣,乖巧地懸停在那里。
可她之前分明已將通訊符放入香包中,一并還給岑望了。
秦黛黛嘗試著將通訊符扯下,符箓上有金光閃爍了下,卻巋然不動。
她怔怔看著這紙符箓。
是阿望
岑望身體里屬于阿望的那部分,并沒有完全消失
“阿望”秦黛黛呢喃輕喚。
通訊符卻再無異動。
秦黛黛乘九天飛舟回到太墟宗時,已是當日黃昏。
一路催動靈力趕路,直到飛舟降落在醉玉峰上,她方才察覺到自己丹田內的靈力已近枯竭。
服下幾粒丹藥,沒等秦黛黛調息片刻,便見遠處幾名弟子御劍而來,行色匆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