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忙捻了個清塵訣,將身上的氣息揮散,忙完后,弟子也已前來。
見到她后,幾名弟子眉眼一松“原來大小姐已經出關,我等奉善淵道人之命,請大小姐去縹緲峰。”
秦黛黛頷首應下,一路上不忘吸收太墟宗的靈氣,將經脈內的靈氣洗滌干凈。
等到了縹緲峰,她也已做完這一切,身上再無其他氣息。
許是秦胥受傷,整個縹緲峰沒了龐大的靈力溫養,今日峰上的花草看起來也懨懨不少,整座縹緲峰一片寂靜。
弟子未曾引秦黛黛去正廳,反而徑自去了后殿臥房。
方才靠近房門,秦黛黛便聽見里面隱隱傳來幾聲女子的啜泣聲,夾雜著“父親定會沒事”的小聲寬慰。
秦黛黛腳步一頓,而后推開房門。
偌大的房間內,四位長老均面色擔憂地站在床榻旁,樂游道人醫術了得,正以靈力為秦胥診脈。
樂游道人身后,秦洛水一襲碧色裙裳站在那里,眼圈被淚水染得通紅,滿眼擔憂。
而秦胥
秦黛黛的目光落在床榻上的人身上,隨后微怔。
從小到大,她從未見過秦胥如此虛弱的模樣,面頰再無半分血色,一貫一絲不茍的墨發,此刻有幾縷散亂在臉畔,身形瘦削,整個人竟透著一股形銷骨立的病弱之感。
“姐姐,你終于來了”秦洛水哽咽又驚喜地看向她,“父親前幾日便受了重傷,樂游長老也無計可施,去往醉玉峰也不知姐姐在何處閉關,若非父親昏迷”
“洛水。”秦胥的語氣淡淡的,打斷了她接下去的話。
秦洛水一僵,許久抿緊了唇,乖乖地低下頭。
秦黛黛走上前,對四位長老頷首行禮后,方才看向秦胥“父親。”
秦胥抬眸看向她“將要金丹中期了”
此話一出,其他幾名長老眼眸微訝,紛紛朝秦黛黛看來。
秦洛水也怔住,許久抿緊了唇,低下眼簾。
秦黛黛搖頭“僥幸得了些感悟,到底還差一些。”
修煉之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那一丁點的差距,也許需要數年甚至數十年來彌補。
秦胥掃了眼其余人,突然掩唇咳嗽起來,臉色驟然變得青白。
“宗主”
“父親”
秦胥抬手,嗓音沙啞“都退下,我同黛黛有話相談。”
長老們擔憂地看了眼秦胥,最終未曾逗留。
秦洛水在原地僵持片刻,復雜地看了眼秦黛黛,抿著唇走了出去。
秦黛黛仍立在離床榻不遠處的地方,未曾前行,也未曾后退。
直到眾人遠去,秦胥方才道“與幽月宗聯姻之事,不可再耽擱。”
許是因著方才的咳嗽,他的嗓音分外沙啞。
秦黛黛未曾想他這時想的竟還是聯姻之事,一時只覺得好笑“父親便沒有其他話同我說嗎”
“譬如,是誰傷了父親”
秦胥垂下眼簾“不過一時疏忽。”
“為心愛之人疏忽”秦黛黛諷刺道,“那父親可曾想過,這太墟宗也曾是我母親舍命保下的”
秦胥陡然沉默下來,良久諷笑一聲“太墟宗”
話落,他再次悶咳起來,聲音嘶啞。
秦黛黛攥了攥拳,沒有動。
直到咳聲漸止,秦胥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冷靜“我已與幽月宗修書一封,不必再等萬宗大會,不日你同聞人宗主的親傳弟子見上一見。”
秦黛黛不知為何,在這一刻突然冷靜下來“再無商榷之余地了嗎”
“是。”
“好。”秦黛黛頷首應,“只是女兒有一個要求。”
秦胥看向她。
“聞人宗主的親傳弟子對我極為不喜一事,不少人早已知曉,我亦非厚顏之輩、強嫁之流,”秦黛黛的語氣分外平靜,“聽聞聞人宗主座下有三名弟子,除非更換聯姻之人,否則女兒不會應下聯姻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