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黛看向那片紫光。
確是符陣,且是以最為尋常的花草木石締結的天地符陣,明塵真君曾在棋盤之上對她演示過,其后她也曾私下苦修,只是總覺得差那么一點,但又再無接觸天地符陣的機會,只得作罷。
眼下再望見這天地符陣,她只覺自己靈脈內的靈力都隨之涌動起來。
“我去看看。”聞人斂凝眉,飛身而起。
方才還在數丈外的少年,眨眼已攔在聞人斂眼前,慢條斯理地睨著秦黛黛“聞人兄何必著急,咱們這兒不是還有符修。”
秦黛黛一怔。
岑望揚了揚眉梢“神玄宮符修入宗時的魁首,若是連符陣都解不開,說出去怕是要被人笑掉大牙。”
說到此,他想到什么,垂下眼簾諷道“雖說那神玄宮,的確不是什么好地方。”
秦黛黛抿唇看向他,半晌喚出飛白“我去解陣。”
許是這幾日心中憋著對岑望的一口氣,許是想看那廝低頭認輸的模樣,更許是如今終于能再次接觸到天地符陣,秦黛黛抵達陣法中央時,竟毫無忐忑,甚至前所未有的興奮。
她看著先前那再普通不過的石塊與靈草此刻幽幽泛著紫光,結成讓人難以逃脫的陣法,仔細回憶著當初明塵真君棋盤上的棋子布局。
良久,秦黛黛捻起陰陽訣,默念紫氣咒,一縷縷將縱橫交錯的紫光拂開。
解陣比結陣容易,不知幾時,秦黛黛只覺當初那盞棋盤如刻在自己的識海一般,棋子所經之處,均化作一道道被拂開的紫光。
到后來,她的動作愈發得快,只在除去最后一道最為粗壯的光芒時,符陣驟然反噬了下
符陣之外,天色已暗。
岑望睜開雙眸,幾乎立刻感應到識海內,敕血咒的印記隱隱發亮。
“岑公子,已三個時辰了,喝點水吧。”秦洛水手中捧著一片綠葉,綠葉之上靈力裹著一汪晶瑩的泉水。
岑望頭也未抬“不喝。”
秦洛水手指細微地抖了抖,小心地走到他跟前“葉子我已清洗干凈了。”
岑望終于抬眸看向她,少年的瞳仁漆黑
如玉石,鑲嵌著俏麗的面頰上,看得人忍耐不住沉入其中。
秦洛水面頰微熱“岑公子”
岑望抱著手臂,凝眉細思了會兒“你叫什么來著”
秦洛水臉色微白,還未開口,反是一旁昏昏欲睡的臨溪陡然驚醒“少君,我叫臨溪啊”
叢林之中一片寂然。
岑望嫌棄地睨了臨溪一眼。
下瞬,符陣紫氣大作,亮得近乎白光,而后一陣轟鳴聲后,符陣陡然消失。
身形纖細的女子從符陣中緩緩走出,手中緊攥著飛白劍,周身澄藍的靈力還未曾斂去,整個人如縈繞著一層光暈。
岑望全然一怔,只覺眼前的女子,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
直到瞥見秦黛黛朝他看來的那一眼近乎“示威”的目光,岑望驀地回神,臉色一黑。
她不還是那張臉半點沒變
他豈會同聞人斂一般沒眼光
許是方才鬼迷心竅了罷
“公子快看”臨溪發現了什么,看著秦黛黛身后驚呼。
幾人同時回頭,只見秦黛黛破開符陣方位的不遠處,在紫色光芒散去后,竟憑空出現一道如天塹一般的懸崖。
懸崖極深,一片漆黑,一眼望不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