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二刻是上早朝的時間,眾臣陸陸
續續入了宣政殿,等候天子圣駕,左相照例站在最前方,手持笏板,垂眉斂目,聽著人群中傳來喁喁私語,官員們低聲交談著,尚相一向是不參與這些的,又因為他位高權重的緣故,別人也不敢輕易來與他攀談。
不知為何,尚相總覺得今日眼皮子一直在跳,似有不祥,又想起昨夜從宮中傳出來的消息,他微微皺起眉,手指輕輕摩挲著光滑的笏板,在心中慢慢地思慮著。
直到外面傳來了太監的唱喏之聲,眾臣齊齊止了話頭,靜靜等候著,空氣驀然變得安靜下來,緊接著,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天子踏入宣政殿,天還未亮,廊廡下的火燭將他的身形映得格外頎長,如松如竹。
尚相與眾臣皆是俯身長揖,面朝天子行禮,口呼萬歲,聲音回蕩在整個大殿,齊整如一。
等楚彧在御座上坐定,眾臣開始依次奏事,一切都和往常無異,直到一名御史上前“啟稟皇上,臣有本要奏。”
“準奏。”
那御史姓張,名文祥,原是先帝老臣,對尚相一黨頗為不滿,每隔幾日就要參一參,今日也不例外,一開口便是“臣要彈劾太常寺少卿尚錫鱗大不敬之罪,數日前,尚錫鱗當街縱馬,驚擾行人,適逢一國子監學生路過,仗義執言,他非但不思己過,反而將其打傷,后來此事上達天聽,皇上命其在府中禁足悔過。”
楚彧頷首道“確有此事。”
那張御史繼續道“可臣聽聞尚錫鱗昨夜出了府,不顧禁足之令,在京師最大的酒樓宴請賓客,呼朋喚友,大肆作樂,公然違抗圣旨,無視皇命,此等行徑,實屬大逆不道,若不加以懲戒,則朝綱不振,法紀蕩然,臣請陛下明察秋毫,對尚錫鱗予以嚴懲,褫奪其官位,以正視聽”
聽完這話,楚彧看向尚相,道“尚錫鱗何在”
尚相手持笏板,緩步出列,恭敬答道“回皇上的話,尚錫鱗如今正禁足府中,未能前來。”
張御史高聲斥道“他果真在禁足那昨夜在世味樓,一擲千金,包下了整座酒樓的是何人”
他拱手作揖禮,疾言厲色地質問道“現如今國情艱難,國庫空虛,皇上尚要縮減宮中開支,為天下之表率,你身為一國之相,不見賢思齊,反而縱容家人在外面胡來,揮金如土,花天酒地,此人居然還是朝廷命官,真是令人羞與為伍”
霎時間,空氣安靜無比,針落可聞,楚彧徐徐開口道“前幾日,尚相帶著尚錫鱗親自前來請罪,言辭懇切,朕體諒他是擔憂祖母心切,一番孝心,并未深究,只命他禁足思過,小懲為戒。”
尚相心中一沉,立即撩起下擺跪了下去,叩首道“老臣教導不嚴,罪該萬死。”
“說起來,昨夜宮中發生了一件事,也是與尚相有關,”楚彧移開視線,目光掃向群臣,道“尚氏女給朕下藥,意圖加害于朕。”
這話一出,眾臣俱驚,霎時間,所有人都騷動起來,議論紛紛,工部尚書劉琚立即出列,拱手道“不知圣躬安否”
楚彧語氣淡淡道“若非太醫及時趕到,想必今日大昭就該改天換地了。”
所有人齊齊跪了下去臣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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