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默昨晚睡了不到四個小時,醫院打來電話說文琴突然發高燒,送進了搶救室。
許默腦子遲緩了四五秒才意識到電話里說的什么,掛斷電話,他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開車趕到醫院。
直到凌晨五點,手術室才熄燈,文琴被護士推出來送進病房。
許默在醫院待了大半夜,早上客戶打電話說中午可以碰個面再聊聊。
接到電話時許默一雙大長腿委屈地縮在沙發里睡著了,被鈴聲吵醒,他手腳發麻地站起身,拿著電話走出病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接聽電話。
賣方老總說還有兩個大股東不太同意并購,高管反應也很激烈,估值有點低,問能不能再提價。
許默沒直接回應,而是特意繞了幾個彎,沒把話說死。
電話掛斷,許默重新回到病房,文琴已經醒了。
段景榆一大早在北京有名的飯店買了豬肚湯、鮑魚粥送到醫院,文琴睡醒瞧見段景榆,驚訝道“景榆來了”
“不是在上海嗎,怎么突然回北京了。”
段景榆盛了小碗豬肚湯拉過椅子坐下,一邊握著勺子給文琴喂湯,一邊低聲解釋“回京辦點事兒。早該來探望您的,結果有事兒耽誤了。”
“這是我特地在翡翠江南定的湯,您嘗嘗”
文琴喝了幾口,笑
著夸段景榆有心了。
段景榆是文琴表妹的兒子,表妹去世得早,段景榆在文家待過幾年,他自己也爭氣,打小學習好,大學出國留學,一直留在國外,今年才回國。
文琴拿段景榆當自己小孩看待,時常囑咐許默多關照段景榆,如今看他倆又在一起辦公,文琴寬慰不少。
簡單吃了點早餐,許默喊著段景榆在隔間的小會客廳開始工作。
兩人面對面坐在沙發,重新對了遍盡職報告,又對估值這塊的數據重新檢查一遍,確保數據無誤,許默開始想并購防御策略,確保今天中午的飯局能夠切實地推動進度。
這個項目不能拖太久,許默對醫療這塊兒了解得不是特別深,為了以防萬一,許默又找馮珂了解了本次收購的醫療器械對醫院的作用有多大,簡單估算一下市場份額。
一直忙到十點半,許默了解完大概的點,心里才踏實一點。
文琴這邊阿姨照顧,許默跟e簡單交接幾句,帶著段景榆去飯局。
a公司的股東的肖總是塊難啃的骨頭,b公司要想并購得費點勁兒,許默這次是談判主力,本想私下約肖總見一面。
沒曾想對方給他放了一個煙霧彈,地點約在中關村附近的一棟寫字樓,結果人卻遲遲不來。
許默坐了半個多小時的冷板凳,中途段景榆給肖總的秘書打電話問情況,對方語塞半天,最后說了句“肖總在皇馬俱樂部跟幾個朋友吃飯。”
掛斷電話,許默沉默片刻,很快做出決定去俱樂部堵人。”
做投行這行說到底是個「服務機構」,有時候就得低頭做孫子,尤其是客戶不配合的檔口。
中國這樣的人情社會,酒桌文化盛行,許默早在彎彎繞繞里品出一套應付法子,只是待久了到底有些累,精力不夠。
段景榆也聰明,聞言立馬給俱樂部的熟人打電話安排人幫忙看著點,別讓人跑了。
等許默倆趕到俱樂部,肖總那一伙人正要走。
許默在大堂撞見,頭疼地笑了下,下一秒不動聲色地上前,攔住被幾個人簇擁著的肖總。
對方看到追上來的許默,蹙了蹙眉,不耐煩地評判“公司我不樂意賣,只要我不簽字,您這并購案就不成功。”
許默修養很好地笑了笑,語氣平靜地說“肖總給我幾分鐘時間,容我說幾句”
肖總擺明不給許默說話的機會,繞開許默就要走。
其余幾個是a公司的高管,更不樂意公司被并購,看許默的眼神里充斥著敵意,仿佛他是敵特公司派來的壞人。
許默只覺「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是皇馬俱樂部的長期會員,經理跟他熟,見大家氣氛鬧得尷尬,主動上前調節。
也是巧,顧歡陪父親過來見央視領導,她嫌包間太悶出來透透氣,沒曾想碰到許默。
她站在不遠處盯了幾分鐘,笑著湊上去,跟肖總打招呼“叔,您怎么在這兒”
肖總認識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