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六點,許默撈過手機給沈行撥了一個電話。
電話響了兩輪才被人接聽,電話里,沈行啞著嗓音問“大早上有事兒”
許默掀開被子,穿著拖鞋走到落地窗前,居高臨下眺望著不遠處的玉淵潭公園,神情平靜道“跟你談個合作,你覺得如何”
沈行聽許默的語氣嚴肅認真,頓了頓,反問“什么合作”
許默垂了垂眼瞼,不緊不慢地吐出三個字“我想讓許家重新洗牌。”
沈行愣了幾秒,笑了。
半晌,沈行吊兒郎當卻不輸氣場地說“這事兒等我回北京細聊。老爺子這兩年身體不好,我也該動動土了。免得讓人以為咱沈家沒人了。”
許默得了沈行的準話,緊蹙的眉頭慢慢松開,由衷道“二哥,謝了。”
沈行輕笑,“謝什么各取所需而已。再說,咱倆多少年的兄弟了,說這些。早看不慣許叔這幾年的做派了,上回湯圓兒的事兒我就覺著許叔太沒分寸。”
“結果這次倒好,直接拿你開刀了。再這么下去,豈不是不把哥幾個放眼里了。”
“老爺子前不久也說許叔越來越沒個分寸,讓我注意點兒,我總不能讓他老人家失望。”
“過兩天咱哥幾個在老三的場子聚聚。老四你放心,我是真把你當兄弟看,不會看你吃虧還無動于衷。”
許默立在落地窗前,聽著沈行的話,眼里慢慢浮出暖意。
到底沒白活。
掛斷電話,許默看了眼時間,收拾行李趕往機場。
北京飛上海兩個小時的航程,許默登機前給夏竹發了條報備短信。
夏竹昨夜折騰太久,睡得昏昏沉沉,壓根兒沒聽到消息提示。
等她睡醒已經中午,她瞧見短信,瞄了眼時間,見許默的航班已經到了上海,她立即給許默打了通電話。
電話撥通,許默溫和的嗓音慢慢溢出來“小夏同志,怎么了”
夏竹已經對「小夏同志」無感了,她自動忽視那個曖昧的稱呼,坐在床上,迷迷糊糊問“你到機場了”
許默頓了頓,開口“去酒店的路上,剛睡醒”
夏竹哦了聲,掀開被子爬起來,拉開窗簾,臉靠在冰冷的玻璃問“什么時候到要一起吃午飯嗎”
電話里,許默一五一十交代“二十分鐘左右,你先收拾收拾,待會兒有個飯局。”
夏竹腦子還沒轉過來“什么飯局”
許默聽出她的懵逼,笑了笑,解釋“幾個朋友替我接風洗塵,說是去去晦氣。”
“不是什么嚴肅場合,你穿隨意點就行。”
夏竹回頭瞄了眼昨晚穿的衣服,皺巴巴的,肯定是不能穿了。
她昨晚走得匆忙,壓根兒沒帶換洗的衣服啊。
夏竹為難地咬唇,“我沒帶換洗衣服啊”
許默思索兩秒,給出解決方案“那你在酒店等我,我馬上給你買兩身。”
夏竹點頭“行啊。”
許默在外住慣了酒店,這會兒想起他倆后面可能在上海長住,聽著電話里夏竹倒騰東西的動靜,輕聲問“你想住小洋樓嗎要想住,我們搬過去。”
“武康路那邊有棟小洋樓,我姥姥留給我做婚房用的。”
夏竹好奇地眨眨眼,咬唇答應“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