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竹在上海待了快一周,這一周許默好像變得更忙了。
許林的新聞一出,北京那邊徹底亂了套,各種小道消息層出不窮,光夏竹聽見的就好幾個版本,可聽來聽去都一個共識許林完了。
許默也每天早出晚歸,不知道在忙什么。
夏竹琢磨著應該沒她什么事兒了,決定第二天下午回橫店。
剩下的戲如果趕趕進度,應該能在年前結束,她今年也能回京跟家人一起安安心心過個春節。
當天晚上發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兒,許默在飯店應酬喝得不省人事,林牧則怕出事,抽空給夏竹打了個電話,讓她去飯店接人。
夏竹嚇一跳,一度懷疑林牧則是在跟她開玩笑,畢竟從她認識許默以來,從來沒見過他喝醉。
他這人向來有分寸,從不讓自己處在失控的境地。
可這電話是事關許默的,夏竹不敢大意,掛了電話,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就匆匆換了拖鞋,拿上玄關柜上的車鑰匙出了門。
電梯下行到車庫,夏竹在一排排豪車中間迷糊地轉了兩圈,最后無奈地摁了下車鑰匙,車燈亮起時,夏竹才在末尾的車位找到那輛銀灰色賓利車。
夏竹松了口氣,快步跑向賓利。
一口氣鉆進駕駛座,扣上安全帶,打開林牧則幾分錢發過來的定位,夏竹跟著導航開出車庫。
飯店地址在虹橋區,開車過去一個多小時,夏竹在路上不敢耽誤,車速開得挺快,好幾次差點闖紅燈。
一路上她都在困惑,許默今晚怎么回事兒,居然能醉到不省人事。
什么樣的飯局讓他喝到這個份兒
這頭林牧則在走廊外掛斷電話,心虛地瞄一眼斜對面開了一條縫的包間,聽著里頭的動靜,林牧則忍不住揣測,待會兒夏妹妹過來會是什么樣的場景
今天宴請幾位政府領導吃飯,管市場和經濟這塊兒的,一個二個都是人精,無論許默和林牧則怎么陪都不肯松松口。
許默也只能賠笑臉,在分寸之間找到屬于自己的缺口。
公司要在上海立足,除了自身能力得硬,還得緊跟國家政策。
今天吃這頓飯是為了將來企業上市,算是未雨綢繆,先占個坑。
林牧則本來想著這頓飯不難吃,沒曾想骨頭這么難啃,他把話說透了都不見得有風,他急得腦袋疼,中途找了個借口出來吹吹風,這才有了剛剛那個電話。
聽了幾句打太極的話術,林牧則嗤了聲,收斂情緒,重新堆著笑臉走進包間。
已經九點半,這個點不算早也不算晚,可許默不想再繼續演下去了。
他站起身,拿過酒瓶給自己杯里倒了半杯白的,端起酒杯,笑意清淺道“今天打擾各位了,實在是對不住。”
“耽誤各位領導這么久,我在這兒賠個罪。”
說著,許默仰頭灌下杯里的白酒。
一口喝完,他醉意上來,
直接脖子紅到耳根。
一旁的段景榆瞧見這幕,立馬上前扶住許默的胳膊,許默笑著拂開段景榆的手,體貼地同幾位領導說“段秘,你送送幾位領導。”
“安全到家后回個信息。”
在座的都是人精,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是要結束飯局,不演了。
幾人笑著跟許默打了幾句官腔,先后走出包間。
人一走,林牧則冷笑兩聲,憋不住罵了句“都他媽是人精。”
許默癱軟地靠在椅子里,手撐在桌沿不停地按壓著酸疼的眉心。
小徐作為飯桌上唯一一個沒喝酒的,瞧見兩個大老板都被灌得不要不要的,小聲嘀咕一句“老板這酒量有點差啊。”
這話被一旁的林牧則聽見,涼嗖嗖睨她一眼,冷笑“敢情不是你喝”
“改天有飯局我讓你上怎么樣你喝酒我談合作。”
小徐委屈巴巴看一眼林牧則,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小聲提醒“老板,我是公司hr啊,又不是公關經理,應該不至于要我去應酬吧。”
林牧則冷呵了聲,蠻橫不講理地說“你現在是我秘書,替老板分憂解難怎么了你是蠢的嗎沒看我倆都喝醉了,不知道提前準備點水和醒酒藥”
“再不濟,你現在也該給我找個代駕,待會兒找人送我回去。你瞅瞅人段秘,人多貼心,你呢就一榆木疙瘩,屁用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