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間,他的孩子不知夭折了多少,那時的痛徹心扉,叫年輕的皇四子徹夜難眠。四爺實在怕了,若是這樣的命運落在年嬌和他的孩子身上,他不知道自己會如何作想。
何況她連自己都養不好,如何養孩子
再等兩年吧。每每鬧過之后,他都要給年嬌擦臉擦身,喂她帶著甘草的甜水,只是年嬌沒嘗出來而已。
至于那句“我死之前,二哥也會死”,四爺收回脫口而出的訓斥,只當她在無理取鬧。
“亮工在川藏辛勤練兵,正準備平定叛亂,若是聽了你的話,定然不想再認你這個妹妹了。”四爺無奈道,“你二哥好好的,無緣無故咒他干什么”
年嬌睜著朦朧的眼睛,仔細聽著他的話。
她像是被說服了,片刻靈光一閃,湊到四爺的耳旁,抿了抿唇,頗有些不好意思。
她對抱著他的,語氣越來越溫和的男人逐漸生了依賴,道出自己討好老板的另一樁理由
“王爺只喜歡工作,就算寵愛別人,也不能護她一輩子。”說著,小花妖蔫噠噠的,“所以所以我必須嚴陣以待,吸引他的注意。”
四爺嘴角一抽。
他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她,只喜歡工作
或許是的,但他哪次忽略過她,便是忙到腳不沾地,也不忘遣人同她匯報一聲,今夜不去歇了。
年嬌認定的事實都是她自以為的事實,是絲毫不知道用眼睛去看,用腦子變通。比竇娥還冤的四爺冷笑道“你且看著吧,到底能不能護你一輩子”
接連不斷的“死”字聽得人心生煩躁,恨不能堵住懷中漂亮笨蛋的嘴。
只是得知了年嬌的愿望在于生存,恐怕正應了那句“長命百歲是正理”,四爺目光明滅,重重揉了揉她的腦袋,轉移了話題。
他還沒拷問完呢。
四爺問“男人只是調味品,什么意思”
年嬌眼眸眨了眨,老實想了半天,慢吞吞地開口“很久很久之前我有一個要好的小伙伴。”
是只成了精的狐貍。
四爺耐心地聽著,心想,恐怕是她的哪位手帕交。
年嬌繼續道“她自認聰明無比,卻被一個好看的男人騙去性命,她死之前,氣息微弱地告訴我,不管是權勢滔天還是貧窮困苦,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能當一味調味品,就頂天了”
說著,眼里蓄了眼淚,漫上了傷心之色。
不懂什么是愛情的桃花妖,因為小伙伴的遭遇,對愛情產生了恐懼,這個離譜的故事,不管放在哪里,都能勾起聽眾的笑意。
然而四爺笑不出來。
四爺“”
他沉默了良久
,沒想到大清竟還有無視律法,磋磨一個堂堂閨秀致死的男人,他開口道“嬌嬌。”
嗯▅”
“隆科多那樣的人只是個例。”四爺神色森冷,“從前我沒有過問,也無從得知他對妻子的所作所為,而今他背叛了雍王府,我不會叫他活得痛快。”
“欺辱你手帕交的男子,不論是不是勛貴,他們身份再重,都重不過我。”四爺撩起她垂落的發絲,語氣像在哄人,“他叫什么名字,家在何處”
他在一步步釣出她的心結,企圖對癥下藥,年嬌果然上了鉤。
年嬌陷入回憶,最后為難地搖了搖頭,不知道。
四爺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