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風后的江濯暗道好厲害的笑面虎聽他話里的意思,仙音城一事本由他主導,卻沒承想景禹為爭頭功,不等他到場,就對永元仙師發了難。只是我落水時永元仙師已經中咒,景禹又怎么會被仙師的劍所傷
他正思索時,就聽龐族長說“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如今景禹在憐峰養傷,兄弟你在這里,正好可以大展身手。不過依我今日所見,李象令態度強硬,怕是不會輕易讓出仙音城。”
宋應之道“讓不讓的,已由不得她了。龐兄可還記得,今日嚴宗主問她,能不能把李永元剔除名籍,她是怎么回答的”
龐族長說“她道不成。”
宋應之拿起茶杯,微微一笑“不錯,她說不成。要知道,雷骨門之所以能在中州如此強橫,都是因為她李象令過去辦事情很講道義,大家服她,可如今雷骨門自己犯了錯,她既不肯剔除李永元名籍,也不肯讓出仙音城這片地,這怎么能行難道別人犯錯她能秉公辦理,輪到她自己,就什么代價也不必付了”
龐族長聽得心驚“難怪你今日要嚴行源那樣問她,原來意在此處。兄弟,別說是景禹,便是我,在籌謀運算這些事上,也遠不如你”
宋應之聽罷,搖了搖頭“我哪會籌謀想這么多,也不過是為求一個穩妥。只是龐兄,你想要仙音城,還須小心景禹。”
龐族長忙問“此話怎講”
宋應之說“按照我天命司的規定,大稷官有接納屬地、行使庇佑的權力,司主如今要賞他,他保不齊就會盯上仙音城這片地。”
經他這么一說,龐族長果然心急起來“是是他殺了李永元和仙音燭,天下人現在都盛贊他,他若是開口要仙音城這塊地,誰也不好拒絕。”
宋應之道“沒錯,原本這仙音城給誰都沒關系,可我想了想,比起景禹,還是龐兄你更加適合。先不論你出身正派,只說做人一事上,你就使小弟很是敬佩嗯,我有個法子,可解龐兄之憂。”
龐族長說“什么法子快說與我聽”
室內燭光昏暗,宋應之微微湊首,像是在說個秘密“李永元的劍還落在景禹手中,若是龐兄能弄到那把劍,一切就好解決了。”
龐族長著急上火“為何”
那一高一低的影子落在屏風上,勾首密語起計劃。宋應之說“李永元死前曾對景禹使過兵器訣,他的劍身凝聚雷電,有殺邪的痕跡。龐兄,你也知道,景禹曾對大伙兒說,當他看見李永元的時候,李永元已經瘋了”
一個瘋了的通神者是決計不會用兵器訣殺邪的,哪怕這把劍只剩碎片,只要將它交給雷骨門,就能證明景禹在撒謊,因此景禹將這把劍帶走了。
龐族長如有所悟“原來這就是景禹的把柄可這把劍如此重要,他定然會藏起來,怕是很難找。”
宋應之道“憐峰就那么大,龐兄派人暗查,它總跑不掉的誰”
兩人聽見些許動靜,陡然起身,等他們繞過屏風,便只有窗戶還在晃動。龐族長大步流星,到窗邊一探,發現是夜里起風了。
“看這天要下雨,”他關上窗,“賢弟”
窗底下,是屏氣凝息的江濯。他這一手隱身訣,還是大師姐教的,因他大師姐天天逃命,所以練得極好,不曾想今日能有如此大用。他沒有立刻跑,而是在窗下等了一會兒,果不其然,那龐族長嘴上說著沒事,腳卻始終沒有離開窗邊,又這樣過了半晌,終于才聽他二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