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們推測他應當是死了,或者至少也是重傷,”夜蘭支著腮,好整以暇地觀察著你的反應,“我們的探子之后再也沒看到他從使館出來。”
“那就當他死了好了,一了百了。”你垂著眼,語氣平淡地說。
“啊,要哭了么,白鳥”夜蘭懶洋洋地開口,看熱鬧的心思毫不掩飾。
“做夢去吧。”你嗤笑一聲,閉上眼不再出聲。
做夢去吧。
夢里有鮮血和嘶吼,有仇恨和憎惡的目光。
有一方小小的墓碑,碑旁有你的長槍。
你在靈魂的花園里種下了荊棘,夜夜痛苦,卻夜夜為他哀歌。
至冬的船啟航的那一天,你已經被放出不卜盧,正在玉京臺上處理無窮無盡的公務。
逢巖將消息告知你的那一刻,你的腰腹傳來一陣隱痛,但你只是筆頭微頓,便在撤出層巖巨淵后勤的令書上簽下了你的名字。沒有猶豫。
就像公雞拋棄了仍在地底的士兵,帝君拋棄了過去的名字和責任,你拋棄了不需要的情感。
傍晚,你路過人聲喧嘩的碗不過港。
上次未喝完的酒還在店鋪里擺著。
或許是夕陽太美,盡管白術令五申禁止你喝酒,你還是走進了酒肆,倒了滿滿一盞。
澄清的酒漿散發著醇厚的香氣,卻熏得你的眼角泛紅。
你垂下眼喝了一口,過了半晌,才低聲道“真難喝。”
你叫德貴把剩下的酒都倒了。
泥土吸收了酒水,先是顏色變深,然后又逐漸恢復原樣。
什么都沒有留下。
你輕笑了一聲,搖了搖頭,繼續向家走去。
又到了華燈初上的時分,璃月港的人們結束了一天的忙碌,紛紛出來用餐游玩。歡樂的笑臉上不見一絲陰霾。
這就足夠了。
你不知道,在你漆黑一片的家里。
一只素圈的尾戒在月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輝。
你曾在公子的手上見過它。
戒指的下面有一張紙條,上面的字體和那個人一樣張揚肆意。
給青菰,阿賈克斯留。
駛向稻妻的海船上,阿賈克斯坐在船頭。
迎著呼嘯的海風,他想象著你們下一次見面。
和廝殺。
你大可信任他,但不必鐘情于他。
他向往的,是極致又高危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