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陪在魈的身邊。
少年許下誓言時的目光如此虔誠、如此執著,就像是看著海燈節明霄燈上的英雄一樣看著魈可他分明不是。
他不是如甘雨般的瑞獸,能夠為人類帶來祥瑞與和平,亦非移霄導天真君般的英雄,犧牲自己、為璃月帶來安平。
造了諸多殺業,踩碎諸多理想,甚至吞下無數敗者的美夢只懂得殺戮技巧,背負著累世業障的夜叉戰斗,是他唯一還能為人們做的事。
他不配享有人們的愛戴,他不配得到清心的喜歡。
“可是您救了我啊”聽到魈拒絕的話語,你激動地開口反駁,“您救了那么多人,一直在和邪惡作戰,您明明、明明就是英雄啊”
“那只是為了報答恩情、贖免罪行,”魈冷淡地垂下眼,臉上無悲亦無喜,“我并非良善之輩,只會行殺戮之事。”
“不是的”你站起身,手腳在空中
揮舞,不是這樣,魈上仙不是這樣的”
你想要解釋,想要說出魈的溫柔,說出他的慈悲,說出他隱藏在冷漠外表下的熱忱,但苦于口拙嘴笨,又只能無能地瞪眼生氣,急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我不管”最后,你自暴自棄地大喊,“不管魈上仙您怎么說,您就是英雄”
說罷,你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你開始拒絕呼喚他的名字,沒有早中晚的問候,沒有慣例的蹲守,沒有額外的貼貼。
冷戰你曾見過鄰居大哥和姐姐這樣子,互相不說話,持續了幾個星期你知道那很愚蠢,可你不要屈服。
你很普通,你很笨,你只是只沒有用的小狗,沒法幫魈上仙降妖除魔、沒法為他排憂解難,可你不能讓他那樣污蔑自己。
當然,雖然說得大義凌然,你內心還是有些后悔,好吧,很多后悔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團成一只球,你嗚汪嗚汪地哭著,期待魈上仙不要太討厭你。
幸好隨著海燈節的到來,村子里忙碌了起來,你也有了其他事情可以分散注意力。
替村頭的婆婆跑腿送霄燈,幫鄰居家置辦擺攤的食品,雖然閑暇下來你還是會想念魈上仙
“不能想,”啪地雙手打兩邊臉頰上,你鼓勵自己道,“在他認識到自己超級厲害之前,我絕對不要叫他的名字”
你的壯志堪稱感人,可惜在起步階段就遭受了巨大打擊一道刻入所有提瓦特人靈魂的聲音將你拉回現實“oh”
你僵硬地回過頭,直面了大批火把丘丘人沖你飛奔而來的盛景。
“唔”
雖然對于很多人來說,丘丘人不過是一個e,連q都用不著,但對你來說已經算得上是致命威脅了。
你使出渾身力氣,向著遠離丘丘人的方向跑去,途中不斷將手邊能夠到的木桶、蘋果扔向丘丘人的方向可惜,凡人與魔物之間的鴻溝不是這么簡單就能逾越的。盡管你堅持了很久,卻還是被丘丘人堵到了角落。
散發著熱量的火把與你近在咫尺,丘丘人詭異的面具幾乎貼到了你的臉上。
就在那黑色的手即將抓住你的瞬間,閃著綠光的長槍從天而降,紋有仙獸紋樣的手臂將你拉進懷中。
擁有一雙驚心動魄的金瞳的仙人將你護在懷中,長槍一揮,擊倒大片魔物。
在你的驚呼聲中,他回過頭,眼神如刀劍般攝向你,冷冷問道這般險境,為何不叫我的名字”
已經習慣了兩千年的安靜,忽然讓人非常不適。
夜叉站在高處,看著少年為了無聊的節日跑來跑去,心里想道
為何不來找我
為何不來見我
為何不再呼喚我的名字
直到魔物的手即將碰到少年,夜叉終于忍耐不住,自高處落入了人間。
像是兇獸放出了牢籠,欲望沖出了桎梏。
夜叉抱住了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