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牽起少女柔胰,低聲道“今日委屈你了。”
薛巧兒搖頭,正待說話,忽然聽到不知何處傳來一縷簫聲,空靈而悠遠。
一時間,心中雜念盡消,整個魂靈仿佛伴隨著那縷簫聲,飛到了九天之上,遨游在云海之間。
松濤陣陣,萬壑生風,喧囂繁華的世界在悠揚寧靜的簫聲中徐徐展開,明明只是一縷簫音,卻恢弘大氣,奏出一片盛世繁華,讓人心緒激蕩,熱淚盈眶。
簫聲漸漸高昂,節奏越加熱烈看那車水馬龍,看那紙醉金迷,看那滿城煙火,看那烈火烹油,鮮花著錦
薛巧兒終于想起呼吸時,才發現簫聲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心中唯余悵然。
她看向林瑞,卻發現林瑞正站在窗邊,看著窗外的月色出神。
薛巧兒有些心虛“殿下”
洞房花燭夜,她竟冷落夫君。
林瑞不以為意,嘆道“是王叔在吹簫。”
薛巧兒一時愣住“成王殿下他不是”
他不是京城人盡皆知的草包么這簫聲這般滌蕩人心,曲調更是恢弘大氣,聞所未聞怎么可能是成王
林瑞笑笑,道“王叔在音律上的造詣原就舉世無雙,只是不屑爭名罷了。當初夜宴,他聽高麗歌姬一曲,隨口便哼唱出風格相似,旋律卻更加優美的曲調,若非歌詞過于荒唐,無人敢傳,早就風靡京城了。”
他頓了頓,又道“也就是世人無知,才覺王叔交好戲子,是為貪花好色。卻也不想想,若果真如此,父皇如何容得那戲子活到現在”
薛巧兒下意識想起薛濤,抬頭見林瑞面無異色,只當是自己想多了,重又低下頭,決心改日再同薛濤好好談談。
若對成王而言,浮歌是同道知音,那薛濤那條腿,斷的半點也不冤枉。
“夜了,我們歇了吧。”
“嗯。”
安以寒抱著披風,看著龜背上的少年,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少年沒穿外裳,只一襲白衣,深色玉帶束出窄細的腰身,墨色長發散在乳白色石雕上,那漆黑的眸子,殷紅的唇,纖長的睫毛在月光下散發著蠱惑人心的味道。
悠揚的簫聲還在腦海中回響。
許是白天留下的陰影,那簫聲奏的分明是盛世繁華,她卻總覺得安寧祥和下,有暗流涌動,總覺得萬丈光明中,有陰霾蔓延
最后那一聲緊似一聲,一聲高過一聲的旋律,更是讓她仿佛看見一根無形的玄,不斷擰緊,擰緊
少年靠在龜背上,手中玉簫被他隨手扔進草叢,輕輕合上眼,聲音低若呢喃“愿為五陵輕薄兒,生在開元天寶時。斗雞走馬過一生,天地興亡兩不知”
安以寒默然,低聲問道“殿下方才吹的曲子,可有名字”
少年沉默許久,直到安以寒以為他已沉沉睡去時,才傳來三字低語“醉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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