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此條道路上打磨自己20年。
即使雙目失明,可真當他露出屬于“軍醫米蘭”獨有的鋒利兇狠,僅靠面部表情,我都能感覺自己會被他開膛破肚。
盡管在當時的黑塔里,我最強,我能在一分鐘之內殺死所有仆從,但在氣勢上,我仍被米蘭克制住,他讓我無法動彈。
他的美就如那頭漆黑的發,絕倫而深不見底。
你的軍醫朋友提示懂了,這就回去剃頭,我直接光頭我看誰還敢來吃軍醫代餐
我當時什么表情也沒有,觸須倒是老實的立起來,又彎曲著呈現半警惕半驚恐的狀態。
出息
我的靜默就是對他冷言的回應。
米蘭側耳傾聽片刻,冷聲喚來仆從送客。
我離開黑塔時頭重腳輕,我幾乎沒有因為私蟲情緒流過淚。
但是那時,我心中堵得難受又茫然,眼睛酸澀,渾身都澀得發緊發痛,我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仿佛變成一個無殼生物,被光一照,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我有短暫地希望我能扒下身上那層“哥哥”的殼,在米蘭面前變回一團弱小的生命,并告訴他,我不是喬什科,我送你禮物,是出于約書亞本蟲的意愿。
但我和喬什科長得太像了,臉像,身形像,甚至連鱗翅都是一模一樣的。
要扒下這層殼實在太難,那是我平生第一次對未來產生了不確定。
筆者記錄到此,米蘭先生出聲暫停采訪五分鐘,約書亞先生的情緒稍有波動。但沒有上一次采訪那么棘手,采訪很快順利進行。
新聯盟和華沙的合作宴會如期舉行,我仍按時抵達宴會。
不出意料,米蘭第一次以閣下身份進入社交圈的形象的確引起無數竊竊私語。
他穿著厚重禮服,頭戴黑紗,坐在輪椅上,我站在他身后即是護衛也是震懾警告。
華沙家族并不會因為喬什科的死亡而忽視米蘭閣下。
米蘭閣下仍是華沙家族重要的一員。
米蘭的家族也來了蟲,他們有些驚異于華沙家族對米蘭的重視,很快帶著笑圍繞上來。
我的雄父,大哥二哥的
姻親閣下也繞過來,以米蘭為中心形成一個社交圈,我知道,這是他們要給米蘭撐場子。
米蘭家族的行為我早在十個月前就匯報過。
雌父本就不喜新聯盟,雄父疼惜米蘭的遭遇,哥哥們對新聯盟的行為不齒,姻親閣下們比米蘭大很多,他們照顧米蘭像照顧自己的后裔。
他們過來后,我再站在這里就不太合適,畢竟我不是喬什科。
這點令我心中煩躁地翻涌著暴力的破壞欲,我告訴雄父,結束再喊我來,隨后臭著一張臉離開他們的社交圈。
我聽力敏銳,離至一半還能聽到有蟲在說我脾氣不好。
那個蟲說華沙重視米蘭是一回事,讓我親自回來當護衛又是另一回事,說我可能會因為喬什科的原因遷怒米蘭,說我有可能動手毆打米蘭。
我說過,我和喬什科相似,并不只是外表,性格上我們也有相通的地方,比如脾氣暴躁和軍事作風暴虐。
那幾句話在我耳邊輕飄過去,我當即就站住腳,轉身去盯那個說我會動手打米蘭的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