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安,大名鼎鼎的菲特。”貓眼禮儀長韋斯特有一雙漆黑的眼睛,他沒有微笑。他的視線從黑發亞雌的臉上劃過,來到旁邊的銀發雄蟲身上,停了幾秒,從雄蟲的下巴慢慢往上看,猶如一片羽毛撫過落灰的畫像,仔細而精心。最后,禮儀長韋斯特與那雙銀瞳對視,聲音平靜“夜安,閣下,”仿佛是個失誤,又好似錯覺,禮儀長韋斯特在“閣下”一詞間斷了微不可察的一瞬,“沙利葉。”
“夜安,先生。”時寸瑾心中又是一陣怪異,并且熟悉這種怪異的感覺上一個給他這個感覺的是時寸瑾控制視線自然地從禮儀長身上滑開,看向一直頻頻朝他看來的瓦倫丁,對瓦倫丁抿出一個禮貌的淺笑,視線便自然而然地到了瓦倫丁身后的銀發侍者身上。
但還沒等時寸瑾再多思考一秒,系統的聲音忽然在他腦中響起“呃,時老師,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啊。我怎么感覺那個費雪格林一直凝視我,呃,凝視黑發菲特時老師你要不要說點啥好奇怪,費雪格林怎么還開始憋氣了哇,他耳朵開始紅了誒”
時寸瑾
時寸瑾立刻往瓦倫丁右邊的位置看去,但他還是只看到費雪一秒瓦倫丁忽然往前傾了一下身體,擋住了時寸瑾的視線,對時寸瑾露出一個六齒閃亮微笑“夜安,沙利葉,我是瓦倫丁馮,你可以叫我瓦倫丁”
沙利葉時“你好,瓦倫丁,我是沙利葉”時寸瑾忽然冒出一個閃擊念頭,他學著新禮儀長那種故意而為的斷句,又輕聲慢語道“德斯蒂尼沙利葉。你可以叫我德斯蒂尼。”
就是這一秒。面色冷漠的新禮儀長韋斯特側臉,站在瓦倫丁身后的銀發禮儀官抬眸,他們同時看了時寸瑾一眼。
時寸瑾
今晚第二個不對勁。
他在兩個不同的蟲族身上感到了同一種心悸。
“系統,開話題。”時寸瑾在心里下指令。
下一秒。
“好了,閑話家常到此為止,禮儀長,來談談我們之前的協議。”黑發菲特微笑。
禮儀長韋斯特點頭,“當然,我方會如約為極東澄清污名。”
黑發菲特“錯了。為極東區的阿努什卡卡許和主播菲特澄清污名,是不審查你們部分艦隊的價碼。禮儀長,你我心知肚明極東和貓眼成功合作的前置條件已達成,就不要再模棱兩可了,好嗎”
黑發菲特噙著招呼閣下們的溫和微笑“我要談的是協議里的1980案,需要我說點協議細節提醒要提醒你嗎”
會議桌的友好氛圍瞬間溶解。
貓眼一派的談判顧問們完全沒料到菲特一開話題,笑瞇瞇地直刺20年前的血案
一旁坐著的瓦倫丁和費雪也給黑發亞雌的尖銳態度震了一下,瓦倫丁幾乎立刻坐直,不再朝菲特身邊的沙利葉眨眼睛。
費雪收回視線,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攥緊,開始有規律的12121呼吸。好兇的亞雌。
同一時刻,貓眼使團線下會議室。
“護衛隊和侍者禮儀官怎么會突然掉線”
貓眼使團的護衛隊緊急控制住五十多個掉線的蛾種護衛與學者。
隨隊醫療團立刻上前收治,醫療官們先是觀察到這批蛾種護衛與談判員法律顧問的瞳孔黑點擴散完全獸化,接著,這批掉線的會談成員又呈現一種迷茫的饑渴狀態,他們張著嘴,用力深呼吸,仿佛在追尋空氣中的水源。
醫療官測試了這批掉線蛾種的體溫,他們渾身發燙,大臂大腿與頸部的血脈僨張,但體溫實則并沒有達到熱期的高熱狀態。
這批蛾種的身體熱度更像戰前熱身完畢,隨時可以上戰場的活躍狀態。
既像熱期發作,又像戰后精神亢奮打過血控抑制素的失感狀態,奇妙的是,這批忽然掉線意識回歸現實的蛾種侍者并不狂躁。
他們被安保用電擊拘束帶控住,完全不反抗,只是瞪著一雙獸化的空洞黑瞳,挺直的鼻子聳拱著,迷茫地在嗅聞空氣的味道,時而張開嘴,伸出舌尖,仿佛想要從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