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躁地吐個煙圈,伏黑甚爾什么也不說。
這種事是不一樣的。
和惠的媽媽,那個短發炸炸的,好像永遠都會寬容一切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對她一見鐘情,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相見,結婚,生孩子,組建一個比許多人都完美的家庭。
雖然有那么多人都不看好這段感情,可冥冥之中他就是知道,這段婚姻將會完美地持續下去。
深吸一口煙,感受辛辣嗆人的煙氣從口腔順著咽喉進入肺里,伏黑甚爾趴在簡陋的欄桿上,視野里就遠遠的地面和搖搖欲墜的樓頂。
“不一樣的。”
沒法說出什么,他只能重復這么一句話“是不一樣的。”
沒有任何命運的指引,沒有那種順理成章的感覺。
他好像在森林里手無寸鐵探索的獵人,手中端著的只有一桿脆弱的土,卻要和無數兇猛的豺狼虎豹無休止地搏斗,直到他筋疲力盡地倒下,或者不知道在哪里的門朝疲累又警惕的他打開。
“如果說我是人渣的話,那她就是怪物。”
除了天生的反社會性格,沒有人從屠殺這件事里得到情緒上的快樂就算被稱為“術士殺手”的他也一樣。所以他平時只是接任務,完成任務,殺掉該殺的人,不想多惹麻煩。
但是她不一樣。
“怪物的確,還沒成年實力幾乎比肩一級咒術師,的確是個怪物。”孔時雨贊同。
“呵,不是說這個。”
伏黑甚爾笑起來。
這世界上所有人都知道她任性天真,卻只有他一個人認識她的殘忍怪異。
她可是會因為擋了她前進的路,就會毫不猶豫殺掉所有站在她面前所有人的那種人。殺人,在她眼里,似乎和吃了一個小面包一樣稀松平常。
“比起那個大少爺,這些年,死在她手上的高層可是一點都不少。”
當然,這里面有不少都是他親自下手干掉的。
“呃,沒有感情還是反社會人格或者單純是脾氣暴躁”
孔時雨猜測。
“哈,什么猜測,爛死了。”
深吸一口煙,男人嗤笑一句,“光憑感情,那家伙可比你豐富多了。”
應該說,太過豐富了。高興了就大笑,傷心就大哭,喜歡就黏在一起,討厭就一腳踹開。
簡直沒有比她更好懂的人了。
愛之令其生,恨之欲其死。
無論喜歡還是討厭,都純粹得能灼傷人,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保持現狀也不錯。
男人心情平復下來,重新變回那個什么都不在乎的樣子。
“這種事情誰說得準呢,再說吧。”
時間這種東西,不是有得是嗎
吐出煙蒂,腳尖輕捻。
反正老子最不缺的就是臉皮。
伏黑甚爾輕笑,趴在微風輕拂的天臺沒皮沒臉地笑,看得孔時雨一個勁搖頭。
天臺上微風輕拂,穿過他漆黑的發梢,向上略過天上飛鴿潔白的飛羽,消失得無邊無際。如果知道生命是如此脆弱,也許他今天就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了。
可惜,他們聚焦于現在,不曾放眼未來。
也不知道那樣桀驁純真的白發少女,會以如此慘烈決絕的方式離開這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