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咖啡艱澀的苦味難以入口,卻是熬夜人士最愛。
喝上一口,直沖舌根仿佛被誰迎面來一拳的苦味能瞬間喚醒昏沉的神智。
森鷗外倚在門框上,原本合身的白大褂一夜排滿褶皺,露出無良醫生勁瘦的手腕,隱約可見的青色血管從袖口露出一角。
銀光閃閃的手術刀隱約可見。
“以后再也不想做連夜的手術了。”
啜飲一口黑咖啡,森鷗外紫色的眼眸微垂,鴉羽微覆,長嘆一口氣。
“一點意思都沒有。”
比起戰場的那些傷員,這些被捅了一刀就大驚小怪的人,果然只能在這沒人管的無主之地當個混混。
爽朗的天氣把鐳缽街大街小巷積攢的陰云一掃而空,拜診所的地理位置所賜迎面吹來的的風還算清爽,讓他疲憊的心情有一絲絲提升。
“林太郎你在看什么呢”
金發碧眼的幼女活潑地從身后跳出來,睫毛忽閃忽閃,滿是笑意地甜甜發問。
清透的晨光為她蜷曲的金發鍍上一層耀眼的金邊。
像降臨在人間的天使,美好又甜蜜。
“啊,愛麗絲醬。”
空出來的大手摸摸她柔順的金發,森鷗外被可愛蘿莉狠狠瞪了一眼也不在意,男人愜意靠著門框,和愛麗絲一起注視天際的朝陽緩緩升起,從毫不起眼的一縷陽光慢慢爬升,光芒越來越耀眼。
身上逐漸變得暖洋洋的。
一高一矮兩個身影誰也沒說話,靜靜享受忙碌后的片刻休閑。
直到
一瘸一拐的胖胖身影背對陽光,深一腳淺一腳,艱難地朝他們走過來。
淺淺的血氣隨風飄來。
“新的患者呢。”
還真是勞碌的命啊
通宵一晚上的森鷗外突然懷疑起自己從戰場退下,跑到橫濱開一間診所的決定是不是有點草率了。
“笨蛋林太郎你在發什么呆呢”
愛麗絲一腳踩在他皮鞋上,大聲提醒他。
“你再發呆下去的話,那個胖胖的大叔就要翹辮子啦”
“啊好像已經不行了,”可愛的小蘿莉苦惱地蹙眉,思考了一會兒干脆利落地揮手,“那就拖出去喂狗狗吧。”
痛得要死的男人
要不是知道這小鬼就是這惡劣性子,醫生還格外寵她的話,他才不會忍下這口氣
胖胖男人捂著肚子挪到門口的階梯前。
腹部的西裝被深色血液浸透,鮮紅溫熱的血從指縫不斷涌出,滴在水泥的階梯上,吸引了幾只嗅覺靈敏骨瘦如柴,連皮毛都快掉光的流浪狗湊近診所。
“額”
胖胖的身軀停下腳步,臉色蒼白的男人痛苦地。
“啊,這不是田中先生嗎”
森鷗外像才看見他似的,彎腰滿臉關切地問“這是怎么了誰襲擊了您”
“津島呃”
還沒說兩個字,田中就倒吸一口涼氣,捂住肚子什么話都說不出來了。
“腹部穿刺性傷口,不適合講話,啊,抱歉,倒是我太心急了,進來再說吧。”
端著咖啡的男人眉頭蹙起,后知后覺做出一副抱歉的表情,讓開被自己擋得嚴嚴實實的房門。
幸好他做的是整片鐳缽街的壟斷生意。
不然就這個態度,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對著那張職業微笑的臉揍上一拳,讓這種沒有現代醫學道德的無良醫生早點死掉去見希波克拉底,對著他老人家親自念一遍醫學誓言,投胎重修再學怎么做一個關懷患者的合格醫生。
可惜無良醫生雖然沒啥道德,武力倒是足夠自保,想出手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幾斤幾兩。
“津島津島家騙了我呃”
“我勸您還是省點力氣,田中先生,傷口二次撕裂就麻煩了。”
“那個臭小鬼我一定,一定要,呃一定要抓住她,哈然后狠狠把她吊起來凌遲”
油鹽不進,這頑固的家伙。
森鷗外扶著不停咒罵的他躺在手術床上,面不改色地給他來了一針。
真是的,吵死了。
愛麗絲攥著一柄鋒銳的手術刀,趴在床邊躍躍欲試。
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