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子時已過,陸象行仍然毫無睡意,輾轉反側,心中翻來覆去地想著尾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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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是尾云公主那張俏生生的小臉,一時是尾云公主軟綿綿的嗓音。
靜夜里的呼吸聲逐漸放大,清晰可聞,他甚至能從并不均勻的吐息中聽出自己無法排遣的煩躁。
只是想到尾云公主,身體便不受控制地變得灼熱。
那種反應,就如同一個多月以前在書房受到了催情的迷香驅使,壓制不了人欲的沖動,腫痛難言。
這具淫邪到令人發指的身體,青澀得像不開竅的毛頭小子,對她,也食髓而知味。
過了些許時辰,他按捺不住,大掌一把掀開了被褥,試圖點地下榻,回到自己的寢屋。
但雙腳才趿上棉履,腦中又想到尾云公主談起了阿蘭,他頓了一下,猶豫住了。
他怎可做對不起阿蘭的事
陸象行,你竟如此三心兩意、見異思遷,你枉為男人。
他沉不住氣,肩往下墜,要回榻上繼續睡。
夜風里,卻倏然想起一串劍刃磨戛的聲音。
陸象行倒下一半的身體急遽繃直坐起,眉眼凜然。
天子密詔。
深夜入宮,陸象行毫無睡意,精神極度繃緊。
太和宮偏殿,年輕的天子負手而立,聽到身后故意放緩提醒的腳步聲,他的薄唇緩緩上揚,溢出一絲微笑。
轉過身,一張雋朗倜儻的少年面容,配上頎長的身姿,在燭火掩映里,宛如日照煙樹。
“舅舅。”
陸象行快走兩步,來到天子面前行禮,凌颯將他攙住兩臂扶起“舅舅,你我私下會面,何須大禮。”
陸象行起身,口吻堅決“君臣之禮不可廢。陛下,為臣者,豈可御前無狀。”
凌颯撤回了手,似乎早已料到他會是這副口吻,這副語氣,一臉的悵然“舅舅,我真是懷念從小跟你稱兄道弟的日子。”
見他張了張嘴,似乎又要用長輩的嘴臉說教,凌颯右掌伸出,抵住了陸象行的話“得了,朕不說了。”
人越大,越有諸多的不得已。
這“不得已”三個字,真是人間最大的無奈。
“陛下召臣前來,還是為了”
昨日凌颯喬裝入城,在城中與陸象行見面,便談及,自己曾在歸途當中遭遇刺客劫殺。
原本高調行事,唯恐不能向率土之濱的黎民黔首昭示功績的天子,被迫棄掉了華蓋馬車,改為白龍潛行,足可見刺殺行動時的千鈞一發,只怕敵方來勢不小。
凌颯嘆道“昨日擊鞠大會之際,朕有一些事沒有同你言明。朕心里有些數了。這一伙人,只怕是同南邊脫不了干系。”
一說到南邊,必然不得不提西南三國尾云、玉樹、蒼梧。
此三國三足鼎立,雄踞劍南以西以南,世代不和。
玉樹與蒼梧無法讓陸象行心生絲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