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妃瞪大了眼,吃驚地說道“妾身懷孕了”
她下意識抱住肚子,睫毛微微顫動,臉上流露出驚喜之色,“妾身,妾身從沒想過,居然是”她話還沒說完,立刻想到早上的事,急切地說道,“太后娘娘,是不是妾身清晨摔了一跤,這才會身體不適”
光看章妃高興的模樣,好似完全不心虛。
貴妃上前一步,輕聲細語地說道“好妹妹,不必擔心,屈太醫說了,只要你好好靜養,不要胡來,這孩子,還是可以保住的。”
章妃連連點頭,動作更為謹慎,生怕孩子掉了似的。
太后沒看出什么來,又派人將屈太醫叫了進來重新診脈。
這一次,當屈太醫再度得出相同的結論時,太后面帶微笑點了點頭,“章妃,聽到了嗎這幾個月,就莫要再亂動,好好在床上躺著。”
章妃露出欣喜又嬌羞的表情,低下了頭。
德妃“太后娘娘,章妃既然懷有身孕,這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自是大喜事。此事,應當讓陛下知道知道。”
太后下意識看向德妃,眉間微動,原本的怒色還沒到眉梢,就化為淡淡的愉悅“德妃說得是,這么大的喜事,自然是要讓乾明宮也高興高興。”
太后召來了人,原是要去通知乾明宮,忽而想起女官石麗君就在偏殿,索性將她給召過來,讓她將這個大喜事帶回去。
石麗君當真是用盡了渾身忍耐,才沒露出詫異的表情。
目送著石麗君帶人離開后,太后原本郁悶的心情反倒是輕快起來,命令人好好伺候章妃,又讓屈太醫為章妃日后的調理開方子,這一舉一動,和剛才的失控又有不同,又好像是一位悉心關切的慈母。
貴妃和德妃落座在太后的左右,正在商議著此事要如何做。
這畢竟是后宮的第一個孩子,雖不是出在他們的肚子里,但不管是男的還是女的,都會惹來無限的關注。
畢竟景元帝的膝下,的確空虛好幾年。
太后并不怎么把
貴妃與德妃的話放在心上,在她看來,這不可能是皇帝的孩子。
章妃有孕,這孩子的來頭古怪。
對皇帝而言,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偷腥,頭上被戴了綠帽,就算是圣人也難以容忍。
太后起初的確非常惱怒,可現在想起來,卻還不如作壁上觀看笑話。
要是皇帝不知自己情況,真將這孩子給認下來,那才真真是好笑。
一想到到時候景元帝養了外人的孩子,等到長成后才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那個畫面要是真的出現,太后可以回味上幾十年。
便是為了這一幕,容忍少許,也算不得什么。
這才是太后這態度驟然轉變的緣由。
不過,這章妃
她垂下眼眸,召來了身邊的女官,低聲囑咐了幾句。那女官急急點頭,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貴妃留神看了眼,不過,又被德妃的話給帶了過去。
德妃正在不疾不徐地說著“貴妃姐姐,章妃的身子骨弱,還是得好生將養,這些慶賀的事,還是暫且不提,待她生下麒麟兒后,再行準備如何”
貴妃笑瞇瞇地頷首“德妃妹妹說得極是,是我剛才忽略了,該罰該罰。”她親親熱熱地跟德妃說話,德妃的眼底閃過一抹嫌惡,但也沒避讓開。
德妃自是不喜貴妃,分明是黃家出身,卻沒有半點傲氣。不是這個姐姐就是那個妹妹,閑著沒事,還總是和那些不知廉恥的小主們,學著去乾明宮獻殷勤德妃只要一想到貴妃的種種行為,就忍不住皺眉。
不知出于什么緣故,許是因為景元帝還未到的緣故,不管是太后,還是德妃這幾個,都沒著急著將這事宣出去。
不多時,景元帝到了。
太后和景元帝這對養母子的關系之不好,從皇帝踏足壽康宮的次數就能看得出來。如非必要,這兩位是不可能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朝廷百官為此詬病不少,尤其在于皇帝對太后的不孝不尊。
在他們看來,太后分明有自己的親生子,卻還是毫無芥蒂地讓景元帝登基,過去些年養育也算認真,怎會得到景元帝如此冷淡的對待
只可惜這位皇帝是個肆無忌憚的,言官說得再多,他都是不痛不癢。
只苦了太后呀。
太后對于這樣的事跡名聲,從來都是有意推波助瀾。
千里之堤,以螻蟻之穴潰;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煙焚景元帝這樣不管不顧,毀于名聲,那是早晚的事。
“妾身見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