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歪著頭“包括你”
容九“我是最大的不可信。”
驚蟄笑了起來,他的腳踩在下兩層的臺階,晃了晃腳尖,他輕聲說“容九,我們慢些來,好嗎”
盡管他們每個月都會見面,這樣的時間太過簡短,想要真正了解彼此是不可能的。
磨合,同樣需要時間。
驚蟄沒被容九嚇得轉身就跑,他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厲害,但要立刻進化到下個階段,那還是不太可能。
容九“正常人會甩開我。”
驚蟄“那我甩開你,你會怎么做”
容九理所當然地說“但你甩不開。”
驚蟄翻了個白眼,踹了一腳容九。
容九懶洋洋地挪了挪大長腳,甚至沒有屈尊去拍開灰塵,就這么看著驚蟄。
其實要說他們說開了什么
好似也沒有。
但莫名的,驚蟄的心情就輕松了許多。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敢承認。
在“靜一靜”的時候,他也一直都在思念容九。
驚蟄“不過,想來你是一點反思都沒有。”
他很沉痛。
瞧瞧容九剛說的是什么驚悚的話,讓人毛骨悚然。
容九“我反思過了。”
驚蟄驚訝地挑眉,這話出現在他身上都得稱之為不可能。
“你反思什么了”
“下一次,我會道歉。”
驚蟄“”
他兇巴巴又踹了一腳容九。
“道歉是為了下次不這么做,不是為了理所當然地做啊”
驚蟄好想抓著容九的肩膀咆哮。
直殿司近來的氣氛都很壓抑。
當然,這份壓抑并不只存在于直殿司,而是整個后宮。
章妃是死在太后的壽康宮。
兇手是誰,雖無人敢說,可誰都知道那是景元帝。
太后可謂暴怒。
而朝廷的文武百官,對景元帝的作為更是激動不已,紛至沓來的諫言幾乎堆滿了乾明宮前的臺階。
倘若皇帝隨隨便便就能把后妃給屠殺了,那他們將自家的姑娘送往后宮去,豈不是推她們進火坑
不管是世家大族,還是那些同樣有子女身處在后宮的官員,都為此感到擔憂。
而因為皇帝肆無忌憚的態度,這樣的驚懼只會層層燃燒起來。
在這種可怕的氛圍下,后宮無論哪個嬪妃
都戰戰兢兢,恨不得毫無存在感,就更別說這些伺候的宮人。
這個時候,谷生又有些慶幸他們并非哪個宮的宮人。
不然可要被壓抑死。
最近,驚蟄不知道是害怕他們出事,還是怎么的,給他們安排的功課遠比之前要多得多,把他們剩余的精力都壓榨得一干二凈。
谷生回去都是直接躺平,和他同屋的小太監說他睡得每天都在打鼾,像是累壞了。
可不是嘛
谷生以前,從來都不知道,動腦會是這么痛苦的事。
不過,這些時日的努力,對谷生他們也頗有成效。
他們已經初步具備看懂文字的能力,雖一些偏僻的字還是不會讀,可這對他們來說,就足夠了。
他們這幾個,又沒想著將來要去考試做官,能用得上最重要。
谷生將自己練好的大字疊了疊,有點心痛。光是這刀紙,就要花不少錢,這還是用的最便宜的。
不過,這些剩下來的,是云奎拿來的。
他自己掏腰包,說花不了幾文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