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雜買務后,這小子兜里的錢,顯然比之前要肥了不少。這些說是劣質,被書店低價當做添頭賣的,可對他們來說早就足夠。
“慧平,你這寫錯了。”谷生道,“驚蟄不是說,這個地方要往左邊收”
戰戰兢兢的慧平看了眼,皺眉“又錯了。”
遠處,驚蟄正在幫云奎矯正握筆姿勢。
他們這些人尋的地方,已經換了又換,畢竟又要隱蔽,又要能多些人聚在一塊,并不是那么容易。
還是后來鄭洪給他們指點迷津,尋了個地兒。
今天日暮前,驚蟄總算趕著將所有人的功課都催促完了。
從進度來說,除開最快的云奎外,谷生反倒是第二,世恩和慧平不相上下,不過基本的“讀”已經掌握了。
只要能看得懂部分,那問題就不算大。
驚蟄伸了個懶腰,又甩了甩胳膊,活動筋骨時,聽到世恩和云奎兩人在說話。
世恩“云奎,你最近出入,有沒有聽到什么特別的消息”
果然,即便收斂了八卦的能力,不去外面和人八卦,世恩還是會忍不住和自己人八卦。
云奎“只聽說,章妃娘娘這事,很古怪。”
世恩最喜歡聽的就是這些,連忙湊了過去。他們倆說話的動靜,也惹來了谷生和慧平。
云奎也沒藏著掖著“雖然不少世家聞風而動,對此事非常不滿。可是章家,從頭到尾都沒有出聲。”
沒有哭訴,沒有在朝廷上質問,沒有任何的動作。
這不正常。
谷生納悶“出這么大事,章家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未免有幾分薄情。”
驚蟄伸懶腰的動作僵住,不由得想起那日容九的話。
在他們算是談完其實根本也沒談出個所以然,正如明雨埋怨的那樣,驚蟄要是舍得
斷,那早就結束了后,容九主動提及了一點御前的事。
許是因為記得之前驚蟄對他的檢查,知道驚蟄的擔憂。
容九道“章妃的孩子,不是皇帝的。皇帝挖出了那未成形的孩子,連帶著那個侍衛,都送給了章家。”
驚蟄哽住。
他知道景元帝殺了章妃,卻沒想過,會是這么血腥殘酷的手段。
驚蟄喃喃“你不是說,陛下并不在意,有誰給他那個什么嗎”
容九平靜地說道“皇帝一直都知道。”
他的目光落在驚蟄的身上。
“除夕夜,章妃和她的姘頭,就在擷芳殿。”
擷芳殿
驚蟄猛地跳起來,“擷芳殿”
那不就和他們在一個地方
驚蟄抿著唇,有幾分憂郁。
“她都死了,你怕什么”容九不喜歡驚蟄突然離他那么遠,又把他扯回來坐下,“皇帝一直都知道,也不在乎。但這一次,章妃想因為意外暴露出了懷孕的事,萌生出了欲望,想把這個孩子,按在皇帝的頭上。”
容九向來少言,為了給驚蟄解釋,這已經算是他說得比較多的話了。
驚蟄目瞪口呆。
章妃和人偷情這事,算不得非常離譜,可是懷了孩子還在栽贓在景元帝的頭上
那的確忍不了。
驚蟄納悶“章妃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這陛下有沒有和她那什么,難道她自己不清楚”
孩子都不是自己的,她到底是哪里來的膽量,竟是如此瘋狂
容九聲音冷漠“倘若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后宮頭一個子嗣。不管是男還是女,地位都有不同。”
驚蟄“可,她也該知道,陛下是個什么性格的人。”容九就在殿前伺候,有些話,他不想說太明白。
可在驚蟄看來,景元帝是一個殘暴冷酷,嗜血無情的人,容九比起他,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那么兇殘的一個人,章妃的膽量,太大了些。
“皇帝這些年,有意無意地放大了她們的貪婪和野心,因為奮力一搏而榮寵的人,也有之。”容九冷淡地說,“更何況她猜中了一點。”
男人的眼神陰郁暗沉,一點感情都沒有,提起章妃,就好似那是純然的死物。
“她猜得,皇帝沒有過多的欲望,也未必能有自己的子嗣。”
奮力一搏啊
要是真的能成,那就是天上地下的差別。
驚蟄微愣,有些沒反應過來,容九剛說的話是什么意思什么皇帝真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