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回頭看他一眼,嘆息著搖了搖頭。
兩刻鐘后,華云飛帶著魏亮回來,只說事情已經解決,往后不必再往越聿送人。
驚蟄看向屋內,若有所思“近來諸多藩國使臣抵達,不年不節,偏偏在這個時候,可是有些緣由”
這要是皇帝陛下的壽辰,亦或者是太后的壽誕,那還情有可原,可這個時節,這些使臣為何來朝
華云飛敏銳地看了眼驚蟄,心道這小子倒是敏銳。
可這些,普通宮人知道太多也是無用,華云飛并沒有給驚蟄解釋,而是叫他和魏亮回去后,不要隨意提起此事。
兩人自然知道輕重。
畢竟是一國使臣,他們不過宮人,要真的鬧起來,胳膊還是擰不過大腿,廖江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
回去后,驚蟄果然從世恩的嘴里,得知了這件事的只言片語。可世恩也只知道,有別宮出
了事,再詳細的是,他卻是一概不知。
華云飛封鎖消息的速度很快,并沒叫事情泄露出去。
這夜睡下,許是因為廖江的事,驚蟄翻來覆去有點睡不著。
他看了眼在睡的世恩,偷偷摸摸起了床,迎著微涼的夜風,人更是清醒了幾分。
他一直惦記著那個越聿使臣。
這倒不是驚蟄多慮,實在是系統曾說過,未來朝廷有可能被外族的鐵騎踏入,而越聿正是游牧民族,今日一見那使臣的態度,也是非常倨傲,瞧著就讓人不喜。
越聿故意生事,還是在這節骨眼上
話說,他們到底為何在這時候來朝
“夜半不睡,在外游蕩,明日怎有力氣做事”熟悉的嗓音響起,清冷中,帶著幾分興味,“驚蟄,你不乖。”
“我只是有些睡”
驚蟄一頓,看著地上的影子。
在他的身后,一個遠比他更高大的身影籠罩下來,將驚蟄原本的影子徹底吞噬,遮掩得嚴嚴實實。
“容九不也是如此”驚蟄回頭,果然看到高大的男人,“難道你要說,今天是你夜巡”
容九漫不經意地頷首“你猜對了。”
驚蟄皺了皺鼻子,根本不相信。
誰人夜巡,一路從太室宮巡到了這里不該一直在太室宮守著嗎
這里距離太室宮,可還有好長一段距離。
“你睡不著”
驚蟄歪著頭,打量著容九。
“為何不認為,我是夜半被人吵醒”
這個時辰,說是熬夜也可,說是被人吵醒,那也是很有可能。
“要是被吵醒,你可不會這么平和。”驚蟄笑瞇瞇地揶揄容九,“說不得,會變成非常可怕的怪物。”
“然后將你吃了。”容九冷淡地嘲諷了聲,“怪是會想。”
驚蟄見到容九,自是高興,根本不在意這話,絮叨了幾句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思慮,左顧右盼,悄悄地將容九拖到了陰影里。
容九揚眉,任由著驚蟄動作。
驚蟄小聲“容九,你在殿前,是不是會知道許多事”
容九“想問什么”
驚蟄被容九一語戳破心思,也免去那些鋪墊,直率地問道“這時候,不前不后,不年不節,為何這么多使臣,會在這個時候來朝”
容九“因為,這是百年前,赫連先祖和諸藩國停戰的時間,他們俯首稱臣,歲歲來朝。”
驚蟄“歲歲”
“這個傳統,在三十年前,先帝那會,就已經暫停。”容九冷淡的聲音里透著幾分怪異,“先帝文治尚可,武功不成,有些藩國起來反心,率先破壞了協議,自此后,除了每年的貢禮還會送來,使臣倒是不經常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