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荷包,重重地砸在容九的身上。
容九擰著眉,屈尊拎著那鼓鼓囊囊的荷包,手指一捏,倒是不少銀兩。
怨不得剛才這下,砸得這么疼。
“這是什么”
“錢。”
容九幽幽地看向驚蟄。
驚蟄嘿嘿一笑,盤腿坐起來“你不是買了我家嘛,又不肯和我說多少錢,我就讓鄭洪去幫我打聽。”
容九的眉頭微蹙,晃了晃荷包,發出細碎的碰撞聲。
“你用”手指又捏了捏,準確地報數,“大概三十兩碎銀,想買下來”
“怎么可能”驚蟄怒視他,“我是這么厚顏無恥的人嗎”
而后,他又觍著臉,不大好意思地說“我沒有那么多錢,就想著有一點,就給一點。”
在男人還
沒說話前,驚蟄又忙說道“我知道那是你的禮物,也不是想要和你分個你我。”
他的聲音更小了些。
“就是,一起買,不行嗎”
良久,一只手蓋上驚蟄的臉,冷淡地說道“那以你的速度,怕是要攢上五十年。”
“那不好嗎”
他聽到驚蟄天真,柔軟地反問。
“那說明,至少還能一起活個五十年。”
絲毫不知,這會激起怎樣可怕的欲求。
“月餅,月餅,阿媽,我要吃月餅”
“來來來,這是最新鮮的月兔糕,買一個吧客官”
“絹布,手帕,布鞋,各種絲線,我這都有”
“東邊有人在辦祈福會,要去看看嘛”
整條街道上,甚是熱鬧。
走到哪里,都能聽到叫賣聲。
岑良和柳氏被人群裹挾,險些要被沖散。岑良緊緊拉著柳氏的胳膊,將身子和阿娘貼得緊緊的,絲毫不肯和她分開。
柳氏笑道“別怕,要是沖散了,我們待會就去橋頭相見。”
岑良卻是拼命搖頭,依戀地說道“娘,我才不要和你分開。”
柳氏看著岑良,心中難免酸楚。
自打去祭拜了岑玄因后,岑良就比從前還要粘人,以往都是分開睡的,可這些天,岑良總會偷偷爬上柳氏的床,小心翼翼靠在她的腿邊睡著。
柳氏心疼壞了,發現后,索性讓她跟著自己一起睡,免去這半夜爬床的舉動。
岑良“娘,待會買完東西后,我想去,想去那邊看看。”
柳氏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岑良想去哪,就跟著點了點頭。
“不過,再去最后一次,就別去了。”柳氏的聲音淡淡,“那已經不是咱們的家。”
岑良抿緊了嘴,有點倔強。
柳氏看了眼,心里嘆氣。岑良的性格要強,許是從小的經歷,讓她很是敏感,也非常維護柳氏。越是缺少什么,就越是渴望什么,這幾日,柳氏會偶爾聽到岑良的夢話。
她叫著“驚蟄哥哥”。
驚蟄
柳氏只要一想到這兩個字,心口都會微微發疼。
她何嘗不想念這個孩子
只是,一朝入了宮,就近乎永隔。他不是女子,無法在二十五歲后出宮,幾乎是一輩子被困在宮闈里也可能,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