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認為這一次上門來,就已經夠給驚蟄面子。驚蟄這等虛偽的人,看到他這么主動求問,居然也一點面子都不給。
到底誰說他寬厚的
丟下這話,鑫盛轉身就往外走,你不仁我不義,就休要怪我了
他在心里發狠,卻冷不丁被另一雙更為幽冷的黑眸凍住。
那眼神掃來,只讓他瑟瑟發抖起來。
這人是誰不是直殿司的人,卻為何會出現在這
鑫盛沒來得及看清他的臉,卻立刻低下頭。
這幾乎是本能的反應。
他的心里閃過無數個念頭,身體卻立刻避開到了邊上。
直到那個人,從他身邊走過,踏進了門里。
“關門。”
鑫盛聽到他這么說,身體比意識更快,抬手把門給關上了。
他沉默地對著關上的門。
瘋了嗎
為什么那人說什么,他就做什么
而且怎么覺得,剛才驚蟄看著他的眼神,和這個人這么像
他倆到底是什么關系
鑫盛惱怒起來,甚至想拍門將那人叫出來罵,可是手抬起來,又放下。
這重復了好幾次,到底沒敢打開門,低著頭匆匆跑了。
屋內,驚蟄也沉默了。
容九居然這么自然地吩咐鑫盛做事,他還真的給他關上了門。
他搖了搖頭,一眼看到了容九手里的藥包,這鼓鼓囊囊的東西,本該和男人身上的冷漠不太相配,卻莫名有種溫和的氣息。
可再溫和,看著那藥包,驚蟄都頭疼,只是普通的扭傷,他從前也有過。
休養些時日就好了。
容九將東西放在驚蟄懷里,冷冷說道“調養身體,必
須吃。”
驚蟄低頭看著五六個藥包,終于露出了苦色,試圖據理力爭“這開藥的大夫,又沒見過我,怎么知道,我這身體是怎么回事,要不”
“這些都是尋常的滋補藥,照常吃就好。”容九神色淡淡,在床邊坐下,抬手捏了捏驚蟄的傷腳。
驚蟄慘叫了聲,“疼疼,好痛。”
“沒摔斷腳,算你命大。”容九掃他一眼,“就只會將我的話當耳旁風。”
男人的聲音淡淡,語氣卻絕不是如此。那冷漠的聲音里,的確帶著淡淡的煞氣。
不然,剛才也不會幾乎嚇傻了鑫盛。
容九說過許多話,尋常這么一問,驚蟄未必能立刻想起來。可眼下電光石火間,他的確想起來了。
“任何因你活下來的人,我會親手扭斷他們的脖子。
“你救一個,我就殺一個。”
驚蟄“這傷也算不得嚴重。”他下意識抓住容九的衣袖,多少是怕他真的要做些什么。
他就僅僅只是拉了拉,沒上升到救人的地步呀。
見容九沒說話,驚蟄又探了探身,輕聲說“我身邊的朋友,也沒幾個,這樣的人不多。我也不是誰來,都會幫的。”
容九神情冷漠,是不多,但也足夠多。
多到讓人厭煩的地步。
驚蟄抱著藥包,蠕動了幾下,滾到容九的身邊,可憐兮兮地看著他,“我會吃藥,容九,你別氣了。”
容九斜睨他一眼“你真的會聽話”
驚蟄大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