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給過她希望,又狠狠摔碎了她。
“陛下,是她所生,雖然看著不像,可實際上,在這點上,或許和她,也有幾分相似。”
沉子坤看向茅子世,聲音里帶著幾分古怪的沉悶。
“你先前說,陛下或許有了倘若這是真的,切記慎之再慎之。”
倘若一朝出事,景元帝只會比慈圣太后更加瘋狂。
茅子世的臉色古怪了起來,沉叔不知道景元帝喜歡的是誰,他還能不知道嗎
那不僅是個男的,身份還尤為特殊。
這能鬧出什么問題
不過,正是因為他們的身份差距,茅子世也覺得危險。
驚蟄這樣的小人物,輕易不被人發現,可要是被發現了,驚蟄根本沒有自我保護的能力,對比起景元帝,亦或者太后,想要捏死他,就如同掐死一只昆蟲。
他不明白,景元帝為何一直都任由著驚蟄無知無覺地活著,既不讓他知道“容九”的身份,也沒有將他調到身邊。
是玩得太高興了,還是根本就沒打算長久
可
這又不太對。
要真的只當做戲耍,又怎可能維持住這么久的興趣
依著景元帝的本性,從前被他感興趣的東西,不論是人,還是東西,都會被他毀得徹底,哪有可能長長久久地活著
驚蟄還是頭一個,安安穩穩活到了現在,甚至,還尤其特殊的存在。
茅子世不由得開始琢磨起沉子坤說的話,好像也有那么點參考。
不過
他記得,驚蟄的身邊,早就跟著人罷景元帝那樣的脾氣,怎么可能不留后手。
驚蟄這腳,養了好些天。
傷筋動骨一百天,他沒那么嚴重,但也很難下床走動。
因著腳傷的緣故,明雨和云奎,都曾先后來探望過他。
明雨匆匆來,匆匆走,沒有多留。
這些時日,御膳房雖然被盯得緊,可對他們反倒是一樁好事,條條道道都有人看著,想要栽贓誣陷也更難了。
他不能在外逗留太久,免得給驚蟄惹來更多的關注。
明雨前腳剛走,后腳云奎就來了。
他順便帶來了鄭洪和胡立的慰問,以及更大一瓶野蜂蜜。
驚蟄先前那一小瓶,還沒吃完呢。
云奎大大咧咧地坐在床邊,打量了一圈,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說“你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驚蟄“為何這么說”
云奎看著驚蟄神情淡定,好像根本沒這回事,這才放了點心,輕聲說道“你知道雜買務的消息總是最靈通,近來,似乎是有人在找一個”他將驚蟄從頭看到腳,而后才說,“像你這樣的小太監。”
探聽消息的人非常謹慎,而且,也不過是隨口問起,并不是多么正經的態度,尋常人根本不會記掛得住。
可偏偏鄭洪最是謹慎。
他暗里查了那人的身份,再一核對,只覺得奇怪。永寧宮的人,為什么要找疑似驚蟄的人
如果不是因為他抽不開身,這一次他必定要親自過來詢問,只是礙于沒法走動,這才拖了云奎來問。
驚蟄沉默,然后摸了摸鼻子,又摸了摸臉“可能是因為,我將永寧宮的人給打了。”
云奎瞪大了眼,一巴掌拍在驚蟄的胳膊上,“這樣的好事,怎么不帶上我”
驚蟄“事出有因,是意外”
他捂著自己的胳膊,嘶了一聲,這一巴掌可快把他拍出淤青來了。
“那是誤會”
驚蟄默,那可不能。
“不是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