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黎,石黎”
驚蟄聲音尖銳,哪怕是個死人,都該聽到他的聲音
。
“你最好去請個太醫過來。”
原本想裝死的石黎一聽到這話,猶豫了片刻,低頭大聲說道“卑職現在就去。”
至于該叫誰,石黎決定,還是把宗御醫從睡夢里鏟出來吧。
相信宗御醫就算有火氣,也會憋著朝陛下發泄的。
石黎腳步匆匆離去。
驚蟄手里還握著那把血淋淋的匕首,連帶著他染血的手指,都讓他尤其反胃,更別說,那些血還是容九的。
容九那該死的混蛋,甚至還有臉說話“傷口扎得不夠深,驚蟄,剛才你要是沒掙扎,就不會”
“你閉嘴”
驚蟄朝著容九吼了一聲,男人揚眉看了他片刻,還真的閉上了那張優美的嘴唇。
驚蟄推著容九坐下,那動作粗魯得很,手里的匕首被他隨便地丟在了桌上。
他蹲在容九的身上打量著那傷口,隨著他們剛才的動作,那腰腹處的傷痕,又流出更多的血。
驚蟄從懷里翻出手帕團成團,用力地堵在那血眼。
不管驚蟄怎么動作,男人的身體都沒任何反應,就仿佛這傷口,這血,就不是容九自己的,那淡然的態度,只讓驚蟄的火氣更甚。
他忍。
再忍。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太醫怎么還不來,他忍不了了。
“我就沒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捅了你一下,你反倒還樂呵著,你高興什么呢高興你浪費了一地的血嗎”驚蟄語速飛快地罵著,“容九,你就是個瘋子你大半夜發瘋就算了,你都把康滿拉這來了,你就不能沖著他瘋嗎干嘛還要拉著我發癲”
容九的黑眸微動,斂眉看著驚蟄,不發一言地聽著。
“我有朋友怎么了我為什么不能喜歡他們我再喜歡那些人,我又不想和他們親嘴,也不想和他們睡覺。我就想和你親嘴,和你睡覺,你干嘛老是討厭他們”驚蟄氣到發瘋,都快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難道我是什么浪蕩的人,見一個撲一個嗎”
外頭匆匆趕來的宗元信一個踉蹌,這院門還沒踩進去,狐疑地看向石黎。
他沒聽錯吧
誰要和誰親嘴睡覺來著
石黎面無表情。
他既然姓石,想必他是一顆石頭,既沒有感情,也不會說話。
所以什么都不要問他。
屋內,驚蟄還在罵。
“別說殺了康滿,就算殺了你,我都不可能變成你要的那種人,容九,你這該死的混蛋,你覺得兩個冷冰冰的冰塊湊一起,很有趣嗎都得被凍死吧”驚蟄罵罵咧咧,“你為什么不說話”
兩根手指敲了敲驚蟄的肩膀,他暴躁地抬頭。
手指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驚蟄氣昏了頭,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容九是在說他“閉著嘴”,不能說話。
他被氣笑了。
“你別的不肯聽,這話倒是聽得緊,你
怎么就不能把這機靈發揮在剛才”
這時候倒是聽話閉嘴了
容九慢條斯理地說道“驚蟄,只有活著,才有可能。”
所以任何時候只有活著才是最重要,至于到底是怎樣的人,用出怎樣的手段,那都算不得緊。
驚蟄狐疑地瞪著他。
“這還用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