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測過頭去,看著容九“你身上的傷勢”
“無礙。”容九冷淡地說道,“比起你,肯定不算什么。”
話音剛落,他掰著驚蟄的骨頭咔噠一聲,驚蟄將臉埋在了被子里哀哀叫喚,覺得自己沒被烏啼顛壞,卻是要被容九給掰壞掉了。
等容九給驚蟄按完,那人早就在床上睡得東倒西歪。
容九將被子給驚
蟄拉上,這才慢吞吞地洗手。
容府之行,并不是突發奇想。
是在康滿之事前,就定下來的。
倘若驚蟄真的動手,這第一次殺人的驚恐,或許會讓他的情緒波動太大,男人早就做足了準備,這容府,也不過是安撫的手段之一。
奈何,奈何。
容九擦手,回頭看著驚蟄的睡顏。
屋外,早就有人候著。
在男人出來時,很快稟報。
“柳氏,岑良身邊,已有多人布置,絕不會讓她們靠近這里。”
男人的聲音冷淡,輕緩。
“不會再有下一次意外,對嗎”
來人額頭冒汗,知道今日小郡主的事,已經足夠讓景元帝不高興,自然深深低下頭去。
“不會再有。”
這樣的寬容,可一不可再。
他還想活命呢
驚蟄在容府的日子,過得有些快活。
每日睡到自然醒,得空的時候,就滿屋子轉悠,時常讓人找不到,眨眼間又從一個奇特的角落里鉆出來。
他對這房子,遠比任何一個人都要熟悉。
每到下午,驚蟄就會去書房里看書。那些書,自然不再是岑玄因的收藏,取而代之,是許多珍惜的古籍。
驚蟄不知它們是古籍,自不知其珍貴。
可書籍本來就是極其難得的東西,就算他什么都不知道,每次抱著它們看的動作,也是輕之又輕。
容九不是時時都在。
很多時候,他人也是不在這里。
這可看不出是個休養的人該做的事,可偏生驚蟄也逮不到他,偶爾醒來,人就已經不在身邊。
好在每天晚上都還是會回來。
驚蟄定時定點檢查容九腰腹的傷口,直到它終于愈合,不再有崩裂的危險,這才長長出了口氣。
這是最后一夜。
容九回來的時候,就與驚蟄說過,明日就要回宮去。
驚蟄的神情倒是沒什么變化,這是早就預料得到的事,他總不可能一輩子都在宮外。
就算容九有再大的權勢,也很難打破某些既定的界限。
不過,人躺在容九的懷里,驚蟄的心里卻是在盤算著事,人就顯得安靜許多。
容九一只手摟著驚蟄,一只手卻是在看文書。
驚蟄抬頭看過,都是些看不懂的文字。
他還問了。
容九說,這是高南文字。
驚蟄有些訝異,容九還能看得懂外朝的文字
容九慢條斯理地說道“年少時,總是無聊。就時常看書,什么都看,看得多,也就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