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人意
劉掌司皺著眉,看著情緒激動的劉富說道“這可還在掌印屋外。”
他原是為了告誡劉富,卻看到劉富眼前一亮“我要見掌印。”
劉掌司“方才江掌司已經尋過我,這件事經過掌印的主意,已經不容更改。明日,他會將你送去的東西退回一半。”
“一半”劉富臉色猙獰,“他事情沒有辦妥,竟還扣一半”
“劉富,江懷要去的地方,雖不是司禮監,卻也是十二監里,較為倚重的一處。你要是得罪了他,小心日后吃不了兜著走。”
劉掌司這也算是好心勸誡。
這做太監,尤其是爬到江懷這種地步,雁過拔毛豈不正常
如果江懷面對的不是劉富,這事情也的確辦得不夠體面,不然他吃進去的東西,劉富休想他能吐出來。
而今能退回一半,已經算是不錯。
劉富拼命呼吸,這才壓下心頭的暴怒“我要見掌印。”
劉掌司見他滿目通紅,顯然是已經怒氣上頭,什么都聽不進去,加之他知道劉富與掌印還算熟悉,也懶得再勸阻他。
他和劉富因著同鄉的情誼,也算是有了師徒的情分,可到底不是每一對師徒都能像是姜金明與云奎那樣情同父子。
他和劉富,如今頂多是利益交換。
劉富很執著想要見掌印,他也的確見到了這位掌印大人。面對這位,他的態度更為謙卑,說起話來,也帶著幾分委屈與諂媚。
“掌印大人,小的一直都以為,江掌司離開后,就能輪到小的為掌印分憂,那驚蟄不過二十的年紀,眼皮子淺,又是外頭來的,
您選了他,要是不經事,闖出禍來,那可怎么辦”
掌印正在吃茶,聽了他的話,輕輕笑了起來。
劉富,咱家選的,就是最好的。你這話,是在指責咱家,特地挑了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嗎8”
劉富連聲道不敢,只說一心一意為掌印分憂。
掌印有些不耐煩地說道“好了。”
他將茶盞放下,冷冷地看著劉富。
“你師傅一心幫你,江懷呢,也想將你推上去,咱家知道,也懶得計較。不過,這心眼,不要耍到咱家跟前來。驚蟄就是咱家看到的唯一人選,從來都沒有其他人,記住了嗎”
掌印最后那句話擲地有聲,生生貫到了劉富的腦袋上,叫他再說不出其他的話。
驚蟄又要搬家。
他才剛在新的住處住上不久,現在又搬到了一處更大的住處,甚至還有貼身伺候的小內侍,會隨從著他住在左近。
這件事上,姜金明做主為他選了慧平。
一連驚蟄,直殿司這一回,就送出去兩個人。
姜金明對此卻是樂呵呵的,沒什么不高興。驚蟄是個念舊的人,只要他們沒什么沖突,往后在這直殿監內,不管他有什么意見,驚蟄定會跟上一票。
這對他來說,遠比劉富上位要好許多。
不然,劉掌司何必要推著劉富坐上那個位置呢
自然是為了利益。
驚蟄成為雜務司的掌司,這消息傳出去的時候,其他人都難以置信,直到看到那搬動的行李,這才知道是真的。
一時間,直殿監內,各種流言蜚語也不在少數。
畢竟,他們原本以為,這人定會是劉富。
江掌司走得匆忙,一來的確是時間緊,二來是這件事丟了他的臉,雖然他不討厭驚蟄,可多少有了芥蒂,只是匆匆交代了一些事情,連交接都沒做好。
得虧廖江時常跟在江掌司的身邊,幾乎所有的事情都了如指掌,有他跟在驚蟄身邊幫忙,花費了七八日的功夫,到底是順利上手。
驚蟄剛接手的時候忙得很,和容九兩次碰面都來去匆匆,沒有太多的時間可以相見。
驚蟄原以為容九可能會生氣,卻沒想到,一貫在意此事的他,卻是非常善解人意,甚至還讓驚蟄不必記掛。
不知道為什么,這反而叫人更加擔心了。
等到驚蟄好不容易閑下來,他,廖江,與慧平三個人癱坐在他的新住處,一個兩個多是不想動彈。
慧平苦笑著說道“江掌司也真是,走的時候什么都不說個清楚,差點就出了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