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江幽幽地說道“江掌司,就和驚蟄那個叫鄭洪的朋友一樣愛財,驚蟄坐上了掌司的位置,就意味著他要將吞進去的東西吐出來,會高興才奇怪了。”
江懷并不在乎他走之后,上來的人是誰。對他來說,能從中牟利,才是最大的好處。
所以劉富也好,驚蟄也
罷,其實都行。
重要的是錢。
慧平爬了起來“最讓人驚訝的,反倒是劉富。”
驚蟄成為掌司后,最可能受挫的人,肯定是劉富。
這人小肚雞腸,脾氣又不好,對下頭的小內侍輕則罵人動則上手,本也不是個好東西。
要是劉富做點什么想要報復,那是真的防不勝防。
廖江也說“是呀,他那日分明都氣上頭來,劉掌司生怕他沖動,一直拉扯著他,要不然,他怕不是會當場發作。”
驚蟄“他事后,好似找過掌印。”
這是世恩與他說的。
據說他有個朋友,看到了劉富垂頭喪氣從掌印屋里出來,那蒼白的臉色像是頭斗敗了的老公牛,再說不出話來。
驚蟄一直很好奇,世恩那么多個朋友,到底是從哪來的
“照這么說,是掌印教訓過他”慧平猜測著說道。
驚蟄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說道“大概是吧。”
廖江“明日要和供應庫的人核對數量,也不是件輕松的事。”他站起身,將慧平也一起拖了起來。
“驚蟄,你還是好生休息,有什么事,等有空再聊。”
他看得出來,驚蟄這些日子忙忙碌碌,壓根就沒休息好。
也不知道驚蟄近來是怎么的,總是有點緊張兮兮。不過,這種異樣的緊繃掩藏在繁忙下,也不怎么能看得出來。
鬼使神差的,在將要離開前,廖江突然又問了句“你最近,還能感覺到那些嗎”
驚蟄沉默了會,含糊地說道“大概是,錯覺吧。”
他關上了門。
驚蟄將門窗緊閉,檢查過所有能夠藏人的地方,連帶著屋檐墻角,都絕不放過,確定這屋里除了他之外,再沒有其他人后,他才揉著額頭。
他也覺得自己最近總是一驚一乍。
除了總是覺得有人在看著他之外,驚蟄還覺得,每天晚上,好像有什么東西棲息在他的身旁。
那只是某一次半睡半醒間的錯覺,醒來后,寂靜漆黑的屋舍內什么都沒有,就好像那只是一個噩夢的雛形。
許是最近太忙,驚蟄累得很,有時看著睡著,反倒是沒真的睡過去,處在一種奇怪的渾噩感里。
他又有兩次,感覺到那奇怪的注視。
好像有什么可怕的東西就蟄伏在黑暗里,驚醒過來后,還是什么都沒發現。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驚蟄說都沒法說。
總不能說,他覺得總有人在盯著他
這圖什么呢
驚蟄最近可沒幾個結仇的人,有能力做到這種事情的人,又不屑于用這樣的手段故意騷擾他。
“叩叩”
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聲。
難道是廖江和慧平去而又返
慧平雖跟著驚蟄住,人就在偏屋,可驚蟄習慣了自己動手,尋
常根本不叫人伺候,所以聽到敲門聲后,他是自己去開的門。
門外的人,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是容九。
驚蟄讓開道,有些驚喜地說道“快些進來。”
屋內暖和得很,兩個炭盆就放在角落里,雖他自己不怎么在意,不過慧平離開前,卻是都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