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江懷背后的人脈,真的能夠讓他突破這些資歷的要求,那一開始來的就不是直殿監,而是慎刑司,司禮監那樣的地方。
直殿監不過是江懷這種人的跳板。
沒到兩年就跳成功,這本就有些神奇,結果人剛出去,就又沒了,這莫名有種
這江懷合著,是給挪位置來了
劉掌司不過這么一想,叮囑劉富時,卻是謹慎再謹慎,讓他切不可為此與驚蟄沖突。
劉富沒好氣地說道“他現在已經是掌司,我如何還能與他斗您就莫要擔心。”
他還惜命著呢。
不過嘴上說著惜命,回去后,劉富到底還是有點不甘心。
被掌印警告后,劉富不敢再做什么,卻整日只想看驚蟄的笑話。
他知道江懷走得匆忙,許多事情都沒有交代,這要是接手的時候沒做好,肯定會闖出亂子。誰成想,那要命的廖江,倒是為驚蟄跑前跑后,比當初江掌司在的時候都要操心。
這究竟是為什么
劉富納悶,這驚蟄到底有什么好,他身邊的人都那么上趕著護他
陳密午后回來歇息,看到屋內劉富那樣,登時就不想進去。
奈何劉富已經聽到腳步聲,一抬頭就看到了他,陳密不進去也不行。他原本想無視劉富,結果在躺下去前,還是被人叫住。
“陳密,你說,那驚蟄為什么,身邊總有許多人護著”劉富納悶不解,“這對他們,也沒什么好處啊”
陳密慢吞吞地說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我未必知道。可你嘛,是肯定不行。”
像驚蟄那樣的人,若是遇
到個狼心狗肺的,鐵定會落個倒霉的結局;可劉富這樣的人嘛,怕是這一輩子都無法做到他那樣。
自私自利之人,本就目光短淺。
皇宮的風雪很大,京城內,這樣的素白已然堆積在屋檐,墻壁上,將整座皇城都覆沒在了白色之下。
到底是有人遭了災。
得虧官府早有準備,開了幾處施粥的地方,將就著熬過最開始艱難的時刻,又抽調人手修補坍塌的房屋。
冬天太冷,往往塞外也無東西可吃。
這時節,要是在往年,肯定會接連收到邊境被騷擾的消息,可是今年今歲,卻是非常安靜。
安靜到了朝臣都覺得詫異的地步。
以至于連朝堂上整日不休的爭吵也隨之停歇,好像一時間也變得沉寂。
這種短暫的沉寂一直持續到年底,朝上再無事端。
沉子坤每日按時上班點卯,回來的時候,就拉著沉賢喝酒,這一連到了今日,這才不怎么喝了。
這沉府上下,也都松了口氣。
沉子坤這人看著難懂,也是容易懂。心情郁悶的時候就喝酒,到了不喝的時候,就是自己看開了。
沉賢的歲數,與景元帝相仿,如今這膝下,正有個小女娃。
他向來喜歡這個小女兒,每日回來就抱著不撒手。結果被沉子坤日日叫去吃酒,回去的時候,小姑娘嫌棄他身上的酒味,已經許久不肯給抱了
沉賢一想到這個,就欲哭無淚。
奈何沉子坤心里難受,沉賢也惦記著,只得小心作陪。好不容易父親看開了些,他自然高興,吃完飯后,就抱著小姑娘樂呵呵走了。
吳氏無奈地看著沉賢的背影,輕聲說道“這都多大了,有孩子了,還是這么不穩重。”
沉子坤淡聲說道這樣也好。”
吳氏下意識看向沉子坤“這話是”
“我寧愿他一直都是這個脾氣,也好過是個狼心狗肺的狂徒。”沉子坤平靜地說道。
吳氏知道他還惦記著那事,輕聲說著“賢兒不會是那樣的人。”
“我從前也以為,子淳不會是。”沉子坤苦笑著搖了搖頭,到底不愿意再提,轉而提起他事,“你剛才說,誰要給香兒說親”
沉賢和沉心香,是年齡差有七八歲的兄妹。
吳氏當年生下沉賢后,沉子坤有感女子懷孕之痛,本不欲吳氏再有。只是一次意外后,到底有了沉心香,吳氏喜歡孩子,就執意生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