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平在驚蟄身邊原本要干的就是這些伺候生活的伙計,結果因為驚蟄不喜歡使喚他,就總想著自己來做。
一想到這個,慧平就忍不住要嘆息。
廖江也是。
他雖然是個二等太監,手底下沒有太多的人,可他要是喚起別人來伺候的時候,那也是得心應手。
可從來沒有他自己去提熱水的道理。
兩個人雙管齊下,把驚蟄狠狠教訓了一頓。一人把他按在床上休息,另外一個人去收拾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廖江發現,驚蟄的被褥和衣服,居然有一半是在木桶里的時候,他整個人都驚呆了。
“你你別告訴我你都到這樣了,你還想著洗完澡之后順便把衣服給洗了而且你的被子都是棉花,放在水里面干什么呀你是燒昏了頭吧”
那一連串的吐槽,把驚蟄說得腦袋都耷拉了下去。
慧平想笑,可是抬手摸上驚蟄的額頭,發現還是滾燙得要命,這心里的擔心就壓不下來。
他先是把那床褥子給拆了下來,換上了新的,要給驚蟄換衣服的時候,卻被他無力地抓住了手。
“不用這身衣服是我剛剛換過的。”
慧平挑眉,“那也隨你,不過你必須得躺下休息。”
然后又道。
“容九送給你的那些藥你藏在哪里了我給你翻出來,你找找看里面有沒有什么能用得上的東西。”
他說話的時候,正低著頭把所有的東西卷起來,所以也忽略了驚蟄聽到“容九”時,臉上更加燒紅的難堪。
“我放在,里頭的箱子。”
驚蟄抬起手,
指了指里面的柜子。
慧平朝著他點頭,然后抱著東西就走了過去,與此同時廖江也找到了新的被子,將它們抱了出來放在床上。
“你先將就著用這個蓋一蓋,保暖一下身體,晚些我再給套上被單。”廖江說著,“今日的公務就不必處理了,反正也是那些零碎的事情,昨天都已經談過,若是有人要來,除非是掌司掌印,不然我就都給你拒了。”
到了驚蟄這個地位,除非他得的是重病,不然能靠著身體熬過來,就不算大事兒,沒必要挪出去。
再不濟,雖然他們明面上不能看太醫,可是私底下花點錢,找個醫官來看也還是可以的。最起碼比起那些普通宮人來說,他們更愿意給掌司賣個好。
“要是晚上還不能將溫度降下來,我就去侍衛處一趟。”
至少驚蟄幾次去侍衛處,是看病去的。
至少說明那里有方法,可以聯系上太醫。
他們非常擔心驚蟄的身體,這就讓他更加心虛。
他心里的那個愧疚啊,恨不得把自己變成一條驚蟄,爬出來跟他們道歉。
可驚蟄不敢。
手腳虛軟無力是真的,眼角通紅是真的,臉上燒得滾燙也是真的他整個人就符合一個生病了的狀態,任由他怎么解釋,其他人也是不信的。
他躺在床上,眼睛不自覺地看向最后一扇打開的窗戶。
就在他們兩個人闖進來的前一瞬,容九剛剛從這里出去。
那可謂千鈞一發。
驚蟄都想不明白,男人到底是哪來的膽量這么干
在慧平和廖江剛要來找他的時候,間隔著兩道門,驚蟄已然能聽到外面的動靜,緊接而來的腳步聲更像是催命符。
驚蟄抿著唇,這讓他迷惑,又有些不安。
也不知道他是否應該慶幸,正好在這個節骨眼上,慧平和廖江闖了進來,不然,驚蟄怕不是要被他生吞活剝了。
一條驚蟄慢慢往床里面蠕動,讓整張被子蓋住了自己的臉。